“好。”須菩提說著從袖口摸出兩張泛著金光的薄片,分別遞於二人,“這是五年前,我夜觀天象,為你二人取的名字,看看可喜歡。”
“……”
李八卦一時無言,敢情她師父五年前就打定主意收二人為徒!所以讓他們跪這五年只是為了考驗他們的誠意!
唔,幸好須菩提祖師對孟洵師徒情深厚,讓她僅僅在鶴靈觀門前啃了幾個飯團,就收她為徒了。
不然跪五年……她早被老君抓回八景宮了。
少年孟洵和少年池硯各自接過金薄片,一張上曰,姓孟名洵,字子溪。另一張曰,姓池名硯,字子墨。
名字,這是他的名字。
少年孟洵眼眸瞬間流光璀璨,他捧著金薄片,恭敬行禮,額頭重重磕在地面:“徒兒孟洵,謝師父。”
少年池硯也行禮:“徒兒池硯,拜謝師父。”
“好。”想起只有他和玄虛的冷冷清清的鶴靈觀,須菩提沒用法術,而是親自彎身,一手扶起一人,“起來,子溪,子墨。從今而後,你們就是為師徒弟了。”
然後畫面一轉,又是下一個夢。
鶴靈觀的靜室,已成年的孟洵盤腿坐於蒲團,他面容蒼白,眉宇間滿是疲倦,須菩提祖師和池硯也分別於他兩邊的蒲團打坐。
幽幽的檀香自白玉香爐裡嫋嫋飄出,無人開口,一室寂靜。
發生什麼了?
李八卦也找了一個閑置蒲團盤腿坐下,雙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三人。
須臾。
孟洵緩緩掀開眼簾,唇角泛起一個虛弱的笑:“師父,師弟,我去了。”
去哪兒?她要跟著!
李八卦立即從蒲團爬起身,幾步走到孟洵身畔,像個小護衛一樣,寸步不離。
“子溪。”須菩提祖師伸手,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無論輪回多少次,為師的大弟子,只有你。”
輪回數次?
李八卦茫然不已,孟洵跟著須菩提祖師問道修仙,雖未位列仙班,但他資質出眾,修為高深,又豈會輪回?還是數次!
“師父。”孟洵輕輕咳了一聲,嘴角沁出淡淡的血絲,“我讓你操心了,若非我兩百年輪回一次,你也不會出世廣收徒弟,還上天庭協商成為他們的禦用道觀,為他們培養仙官,只為送走認識我的弟子。”
“與你無關。”須菩提祖師道,“鶴靈觀熱鬧些,挺好。”
兩百年輪回一次!
電光火石之間,李八卦茅塞頓開,腦海裡破碎的線索連成一片。
在地府,池硯和秦烈那一席話,以及孟洵欲言又止那句“可總有一天,我……”,都指向一件事。
還有一年,孟洵又要轉世。
“還有你身上的靈力,為師已經想到辦法,你無須再憂。”須菩提又道,“昆侖山有一孕天地之秀而生的溫泉,半月一泡,即能助你夜晚不再是活死人,亦可掩你靈力之息,再無妖魔鬼怪,諸天神佛來擾。待你此次輪回,為師便取來置於竹海。”
“什麼活死人?!”李八卦下意識驚撥出聲,夜晚不再是活死人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泡溫泉,孟洵晚上就不能動,不能說話嗎?!
他說的病……就是這個嗎?
突然,池硯眉心微皺,抬眸看向她的方向,薄唇輕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