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八卦醒的時候,火堆已燒成灰燼,洞內很是昏暗,她身上蓋著一件幹淨道袍,帶著暖暖的溫度。
她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覺得臉上有些癢,胡亂抓了抓就下意識摸向旁邊,冰冰涼涼一片,空空如也。
沒人?
二師兄呢?!
李八卦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抱著道袍一咕嚕爬起身,小小聲喊:“二師兄,二師兄……”
“我在。”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只見雜草叢生的洞口站著一抹清瘦的身影,些許亮光從洞外撒在他身上,勾勒出池硯忽明忽暗的側臉。
還好還好,二師兄沒被水妖抓走!
李八卦鬆了口氣,蹬蹬蹬跑到池硯身後,這才發現洞外還在下著瓢潑大雨,天似是破了一條老大的口子,沒有絲毫停雨的跡象。
“這水妖有古怪。”突地,池硯淡淡道。
“啊?”李八卦一頭霧水,撓了撓亂雞窩的頭,“哪裡古怪呀?”
“雨是紅的。”
紅色的雨?!
李八卦微微張大嘴,順著池硯的視線看去,鋪天蓋地的雨白茫茫一片,她使勁揉了揉眼睛,還是一片刺目的白。
一點都不紅啊……
她微微仰頭,正想問問池硯是不是眼花,卻一下怔住了。
只見微亮的光芒裡,池硯面無血色,一張臉蒼白得幾近透明,虛弱得似乎隨時都會暈倒的模樣。
難道是太冷了嗎?
李八卦看著他僅著的單衣若有所思,悄悄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冰涼刺骨,寒如冰塊。
“嘶。”她被涼得縮了縮脖子。
“餓了?”池硯低頭,見李八卦臉上塗的那層玉瓊膏已經幹成一塊黑色薄膜,他心念一動,手指一抬,細碎光芒閃過,那有些褶皺的薄膜便輕輕飄落,眨眼間化成點點塵灰,消失在不甚明亮的山洞裡。
薄膜落下,是一張猶如剛剛剝殼雞蛋的小臉蛋,紅點和毒素都褪盡,白嫩得沒有絲毫瑕疵,霎是討喜可愛。
李八卦並沒有注意到池硯的動作,也不知道她之前變成了一個小豬頭,只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不是。”
她沉思片刻,突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捧住池硯的手,回憶起烤荷葉叫花雞時,那些普通弟子鑽木取火的動作,使出吃奶的勁兒上下左右來回搓:“二師兄,再等一等!”
池硯不解:“什麼?”
“取暖呀。”李八卦小臉繃得緊緊的,彷彿在做一件嚴肅的大事,“這樣你就不冷啦。”頓了頓,她一臉緊張地抬頭,“二師兄,現在還冷嗎?”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