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想象中的摔成肉餅沒有發生,一抹淡淡的清冷由遠而近,李八卦就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她鬆了口氣,用力眨了眨眼睛,抬眸時,清澈的眼睛已經紅了一片:“嗚嗚,謝謝二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翻牆的。”
懷中的人小小一團,溫溫軟軟,白白胖胖的,特別像個巨大包子。池硯瞧著,本來冷冰冰的責備怎麼也說不出口:“你翻牆做什麼?”
“聽說十二師兄受傷了,我想去看看他。”李八卦吸了吸鼻子,小小聲道,“可前院守門的弟子不讓我進來,我一時情急就翻了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說完她悄悄瞄著池硯。
空氣裡浮動著沁人心脾的蓮香,如水月色溫柔地籠罩在池硯身上,他似是披風戴月趕回來的,眉宇間有些許倦色,小猴子也停在他肩上對她齜牙咧嘴,以示友好。
難道是趕回來參加菱素的十八生辰宴?
聞言池硯一言不發地放下她,折身往居所走,然而走了幾步,聽到身後並沒有聲響,他微微蹙眉,回頭看去。
只見李八卦耷拉著小腦袋站在原地,背上挎著的小竹籃子歪了一半,幾件衣裳掛在籃邊搖搖欲墜,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他放緩聲音,道:“怎麼不跟來?”
“什麼?”李八卦抬起黑漆漆的大眼睛,小臉懵懵懂懂的。
池硯臉色不變:“你不是要看元清?”
……
縈繞著淡淡的檀香的靜室裡,元清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逐漸清明的視線裡,是四師兄雲歸,六師兄日暮,八師兄曲雲流,以及拉著李八卦袖口又哭又笑的明舟,還有……面容冷俊的池硯。
他掙紮著起身,總是調皮的臉上滿是衰敗的灰色:“二師兄,我……我給鶴靈觀丟臉了……”
“你傷未好,躺著吧。”池硯走到床邊,“可還記得受傷時發生的事?”
元清眼底泛起淚水,咬著牙點頭:“記得,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掉這個恥辱!那日我想回觀裡偷……摘荷葉,沒想到半道遇到一鬼鬼祟祟的黑影,我心裡奇怪就追了上去。只是還沒追一裡地……”
說著他手不自覺攥緊棉被:“他就先發現了我。”
“於是打起來了?”雲歸忍不住開口。
“嗯。”元清點頭,“他法力很高強,我和他一直從山頂打到山腳,開天連他一絲皮毛都沒傷到,我反而被他一掌擊中,暈了過去。”
“開天無法傷他分毫?”曲雲流皺眉,“師弟,你看清他相貌了嗎?”
“沒,他戴著黑色鬥笠。”元清搖了搖頭,隨即又不確定地撓了撓頭,“不過打鬥中,我看見他手背上似乎有隻火焰鳳凰。”
“火焰鳳凰!”雲歸忍不住驚呼一聲,還失態碰倒了桌上的茶杯。“難怪……難怪清晨會風雲變色,烏雲翻騰!”
他們法力低微,因此無法看見三條吞雲吐霧的上古神龍,只以為是變天了。
聞言認真聽玄虛早課的人都滿臉凝重,而看小人書打瞌睡的元清和李八卦則同臉迷茫:“火焰鳳凰是什麼?”
“火焰鳳凰是魔界上位者才有的圖騰,有的在臉頰,有的在額頭,有的在手背。還有一個……”曲雲流頓了頓,“在眼睛。”
“圖騰刻在眼睛裡!誰啊?”李八卦下意識捂住眼,想想就覺得疼。
隨即她一怔,透著幾絲光亮的指縫間閃過步逍遙那隻火紅的左眼,好像、似乎……裡面也有東西?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