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點了點頭,邁著步子跑走了。
帝熙現在,已經有了挑戰她的底氣麼?
他受困於海底,不過五十多年,他更是在她最後的那一擊中昏睡了過去。
若是他的實力突飛猛進,那麼必定與血脈傳承有關。
帝熙是絕無想起作為神時的記憶的,這一點,寧沂很篤定。
她將信拆開了,信上字跡娟狂如行雲流水。
帶著傲然與沉重。
至於沉重……她從裡面看出了沉重。
許是因為帝熙心中在猶豫。
轉身將信放在桌子上,手中凝起白色的光暈,慢慢地,凝結成字。
戰書可不是必須要接的,她就算拒了,帝熙也奈何不了她。
還能逼著她接下不成?
那未免也太霸道了。
而帝熙,是遠沒有那麼霸道的。
寧沂也不覺得,他被困五十多年以後,會一下子變得過分霸道。
頂多,就是黑化一下,佔有慾多一點,這些啊,她看得多了。
漂浮在空中的字跡,往外飛去。
帝熙冷笑,死死地凝著眼前的幾個字,多像她當年無情將他扔下時的模樣啊,連現在,每一個筆畫都不帶絲毫情感。
何其殘忍,何其冷漠。
他下半身靠在寒潭邊上,寒潭水沒過了他的腹部。
波光粼粼,反射著寒涼的月色。
長長的龍尾,輕輕拍打著水波。
男人眉目清雋,似從畫卷中走出,銀髮灑下,落在他的肩頭,再掉落,掉進冰寒的潭水中。
俊美無雙,又帶著頹然的玉石破碎感。
淺藍色的眸子半眯著,若完全睜開了,又會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寒潭裡待久了,於你而言,沒有好處。”
天道忽然出現,他神色裡帶著些憂,不願意見到神如此頹唐的模樣。
頹唐在神身上,痛在他心裡。
他見不得神這副模樣。
“欒槐做了點心,你吃點。”
天道手上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裡裝著幾塊點心。
量少,但勝在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