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見他沒說話,將衣服放在桌上,轉身就離開了。
溫寂枯坐了會兒,神思早已放在那套墨色的衣裳上了,面前的書翻到哪兒了,內容是什麼,他似乎都想不起來了。
他緩緩起身,燭火下,少年的影子拉得極長。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十三歲的傻孩子。
有姑娘給他送禮物,叫他如何不多想。
難道是少女對他起了幾分意思?
不,不行,他絕不能多想。
像大小姐那樣囂張不可一世的女孩子,他惹不起,也承擔不起陷入她的溫柔鄉後的後果。
他只能靠自己,才能在這片煙火裡謀一個出路。
手指卻輕撫上那層布料,布料沁著些涼意,在夏季穿著並不會熱。
忍不住心底生出一片雀躍來。
理智告訴他,他該冷靜,他該遠離她。
但情緒告訴他,他該回報她,他該靠近她。
他收回手,死死地掐了掐指尖,殷紅的唇也忍不住嘟了起來。
靜默良久,燭火仍舊點著,燭淚輕輕滑落,嘀嗒在桌面上。
少年將墨色馬褂拿了起來,放在身前,與他的身形比對著。
他終究是情緒大過了理智,忍不住他的好奇。
不行,他要冷靜。
只是……只是這衣裳好好看,他好喜歡這樣子的衣裳。
他咬了咬牙,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大小姐的溫柔鄉,將墨色馬褂胡亂揉成一團,扔進了還算新的衣櫃裡。
嗯,衣櫃也是寧沂強行給他換的。
溫寂忽然就呆了,這個柴房裡,處處都有她的痕跡。
怎麼可以這樣子……
她到底想做什麼啊?
少年蹲坐在地上,黑曜石般的眸子裡閃著點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