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遞給她一把絕美的孔雀掌扇,她的容貌,只能他一人見,出門,則帶著那面扇子,將面容遮住,也好絕了那些歹人的心思。
那扇子上啊,最好還帶有夫家獨有的印記。
她知道,他給不了,所以,她便自己親手做。
淡紅色的羽毛,不是什麼羽毛,是身主沒日沒夜地用絲線繞制而成的,相府苛刻,連一顆明月珠都不曾給身主,她只能靠著閃爍的燭火,來趕製掌扇。
她甚至沒有幫手。
也就是這樣,才差點瞎了眼,連著好幾日不動過那些細碎的活兒,眼睛才慢慢地好了起來。
她幻想著,傅明湛穿上她親手縫製的喜袍,會是多麼的英氣逼人,他會眉眼含笑地,挽過她的手,牽著她上喜轎。
雖然……那時,她一定會蓋著紅蓋頭,看不見他的神色。
那喜袍上的花,只差最後幾針了,一道聖旨,一出偷天換月,她便入了宮。
出嫁用的喜袍,喜帕,盡數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只餘那面掌扇。
“母后?”小少年輕喊出聲,眸子裡,帶著困惑。
寧沂緩了心神,將掌扇遞給了沈連天。
“真好看,還有淡淡的香氣呢!”小少年的眸子中,似乎點亮了幾盞燈,亮晶晶的。
過了些時日
紛紛墜葉飄香砌,絲絲寒來灑涼凝。
寧沂披著薄薄的一層披肩,身上穿得厚實,風吹在臉上,打出了一片淡紅。
她站在臺階上,看著一身黑衣的傅明湛教導小太子,不時看向遠方,神色遼遠空寂。
“將軍想來是累了,不如去未央宮喝杯茶,暖暖身子。”
寧沂一步步地走動,腳下似是能開出蓮花來一般,素雅淡泊至極,猶如九天神女,款款而來。
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本是魅惑人心的眉眼,在她身上,卻偏偏變成了另一種素淨。
傅明湛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眼裡升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天兒,母后讓紅蓮送你回去。”她卻是驟然轉身,眼波驟然從傅明湛身上脫離。
他心裡驟然有暴戾升起。
小太子乖巧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待人漸漸消失在視野了,她便被拖入了寬大的胸膛。
“哥哥……”她嘟囔著,對他的動作有些不滿,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本將以為你這毒婦,臉皮已經比城牆厚了。”還會露出這副受欺負了一樣的表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