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深度的恐懼,叫做臉紅心跳,在一朵朵血花如曇花般綻放,這個世界上就會響起優美的伴奏,你聽他們的尖叫聲穿越極限,彷彿在絕望中興奮的吶喊!”
莊嚴的教堂,純潔的白色吊頂上倒立著一個人,他那身漆黑長袍彷彿漆黑的棺槨,垂落而下,遮住了司儀的頭顱,一聲沉悶,司儀發出了非人的尖叫,他手中的主持稿從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新郎,你願意娶新娘為妻嗎?”司儀的餘音還在教堂中回蕩,窗外的清風灌了進來,將莊嚴神聖的高臺上那抹血腥伴著尖叫送到了到了臺下的觀眾席。
嘩啦一聲嘈雜,所有身著西裝禮服的男女全都站了起來,駭然地看著主臺上,司儀顫抖的身體在血泊中倒下,失去了頭顱的身體向外噴灑著鮮紅的液體,在抽搐了幾下後,便是變成了一具僵硬的死屍。
“更猛烈的尖叫啊!更純粹的絕望啊!所有的懦弱在此刻盡皆顯現出來吧!”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血腥緊張的氣氛中回蕩著,彷彿一個慈祥的聖人在誘導著犯罪的惡徒,走向光明的道路。
超乎尋常,此刻教堂寂靜的可怕,觀眾席的所有男女都用憐憫的目光盯著倒立在純潔吊頂上的那抹漆黑,他們彷彿知道漆黑中那個邪惡的存在其實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而看似死去的司儀,卻是永恆的存在。
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士高聲說了一聲:“是的,我願意!”他上前一步,拉起了身著潔白婚紗,宛如美麗天使的女子的纖纖妙手,彼此深情對視,男士單膝著地,閉眼俯頭輕吻了那隻美麗的手,將一枚白金戒指戴在了對方的手上。
司儀的鮮血在地上緩緩流淌,已經浸透了新娘拖在白色莊嚴地毯上的長長婚紗,新郎的白色皮鞋擋住鮮血的去路,已經將他踏出去的那隻腳圍嚴,快要淹到他跪下去的那隻膝蓋。
“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嗎?”突兀的莊嚴致辭再次在教堂中響起,所有的觀眾都滿臉驚喜的看著臺上,熱烈的鼓掌。
教堂純潔吊頂上倒立的黑色人影,突然換了個位置,就在那個地方,手持主持稿的司儀再次出現,念出了問新娘的話,又是一聲尖叫,再次變成了一具無頭的僵硬屍體。殷紅的鮮血緩緩流淌,向著觀眾席蔓延而去。
“你們看看,只有鮮血,只有殺戮,他的存在和永恆才被你們看見,這樣你們就對鮮血和死亡毫無畏懼!可是你們的信仰,你們的神,他真的會不死嗎?”
磁性的誘惑聲音再次在教堂中回蕩,而所有的觀眾都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只是一個勁的注視著站在血泊中的那對新人,興奮地期待著新娘回答司儀的問話。
滿地的鮮血快要將這對新人完全包圍,在那絲鮮血快觸及到男士跪在地上的那隻膝蓋。
“是的,我願意!”新娘莞爾一笑,宛如百花盛開,一抹驚喜伴著羞澀漫上典雅美豔的臉頰,她伸出雙臂,拉起了跪在地上的英俊男子。
男子收回那隻邁出一步的腳,跪在地上的膝蓋也漸漸離地,當他與新娘相擁的時候,那個腳印和膝蓋的印記已經被鮮血填滿。
教堂天花吊頂上,倒立的黑衣人彷彿黑色的燈,在微風中左右搖晃,他垂落的長袍怕是有好幾丈,長到剛剛籠罩住了臺上司儀的頭。
“你們的神父親,他很辣雞,我現在幫他問你們,無論你們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身體健康還是不適,你們都要永遠在意起嗎?”
磁性的誘惑聲音從天花吊頂上傳出,這一次出乎意料的,這對新人終於抬頭看了一眼黑衣人,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臺下的觀眾席上,所有人也都抬起頭,用欣賞的眼光看著黑衣人,再次為新人鼓掌。
天花吊頂上,黑衣人不知是何時又移動了位置,這一次,他一直包裹在長長衣袍中的手終於探出,無力的垂下,在微風中微微搖擺。
“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佈:新娘新郎……”司儀再次從另一個位置憑空出現,可是這一次,還不等他嘴中“結為夫妻”四個字說完,兩只宛如詭異毒蛇的手臂便是從天而降,直接將司儀的身體撕成了兩半,心髒腸子之類的流了一地。
這一次,司儀根本沒有發出任何尖叫,直接被拆成了肉醬。
一道金色的光芒沖天而起,整個大教堂都震動了下,中午十二點的鐘聲響起,觀眾席上所有的人都發出了尖叫。
“聖光啊,你看見那個敵人了嗎?”磁性的誘惑嗓音突然出現了一絲絲瘋狂,諾大的教堂中彷彿出現了無數的黑影,觀眾席上的所有人都在第一聲尖叫,也是他們最後一聲尖叫中化為了血泥肉醬。
臺上的新人彷彿從一個美麗的夢境中醒來,當看到滿地的鮮血,臺下無數殘肢碎肉,撲鼻而來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他們臉上綻放出了無比的絕望和驚悚。
他們顫抖著呼喊著,可是回應他們的只有回蕩在教堂中的磁性誘惑的邪惡笑聲。
“祝賀你們結為夫妻,我心愛的一對新人!”
鐺!
最後一聲鐘聲響起,挽手朝著教堂門口奔跑的一對新人在從天降下的黑影中,化為了鮮紅血肉。
微風呼呼的灌進教堂,教堂頂部的天窗灑落絲絲明媚的陽光,飄揚在教堂中的血霧彷彿美麗的幽影,在陽光下輕舞。
倒立在天花吊頂上的黑衣人不見了蹤影,只有片片黑色的羽毛宛如冬天的雪,緩緩伴著血霧在那縷陽光下飛舞。
教堂的外面花園中,一個黑色西裝的中年人抽著香煙,鐘聲一過,他轉過頭看著教堂的方向,一隻黑色的烏鴉飛回來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將嘴中的煙掐滅,隨手扔在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雙手插在褲兜裡朝著大門走去。
教堂的一處迴廊,一個少年蜷縮著身子,躲在一處壁畫的後方,他身體在顫抖,如不是剛才出來小便,或許就和那些人一樣死在了教堂中。
他在門口透過窗子所看到的一切,至今還在腦海中回蕩,一幅幅場景彷彿一種黑暗的魔咒,讓他全身處於一種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