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人來人往的車流,深深的感受到權利的好處,深深知道,一個人,無權無勢,是多麼的身微力薄。
在那些人的眼裡她不過是一個輕易就能掐死的螞蟻。
她想起家中病重的母親,終日沉浸在喝酒賭博的父親,為什麼人與人,生來就不一樣?
為什麼高茉莉這樣的人可以毫不在意別人的臉色,恣意妄為?而她卻只能戰戰兢兢拿著一份辛苦得來的工資,還要看各種人的臉色,被人打罵羞辱?
因為高茉莉有個有錢有權的家庭啊!
而她什麼都沒有啊!
她淚流滿面,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溫煦迷人。她的心墜入北冰洋的海底。
好恨啊!真的好恨……
————
那件事後,蘇沫雪對沈家老太爺有了一層隔閡。
兩人也不似以往那樣像爺孫一樣親密,沈鎮南倒是因愧疚對她越來越好,她卻有些逃避,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但書店的事情有了著落,她開始每早出晚歸,每在老宅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能見到老爺子的時間更是少而更少。
這讓她在忙碌的同時,鬆了口氣。
時間一長,老爺子也知道她是有些怨氣。他忍不住嘆氣,心中的難過愈深,人都似蒼老了好幾歲。高血壓蹭蹭的往上升,福伯看的暗暗心急,終於在一晚上攔住了蘇沫雪。
“蘇姐,我知道你對老太爺心存怨氣,但是老太爺他,也不容易。他少年失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他這輩子一路走來太艱難了。老爺夫人的事情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孫了,你也不要怪他……我實在不忍心他現在還要為這些事情傷心。”
“而且老太爺對你也是好的沒話,你也是知道的。”
蘇沫雪聽的動容,她沒想到老太爺居然這麼悽慘,想到老爺子平日對她的種種,想到他慈祥,卻已經漸漸蒼老的面孔,她的心就沒辦法硬起來。
她終於放下心裡的芥蒂,好好跟他親近起來。
老宅又恢復了以往的熱鬧。
沈靳言對這種轉變只是挑了挑眉。他知道,她不是隻知道善良的聖母,也不是冷血無情的女人。
她渴望親情,不可能拒絕得了老爺子的溫情攻勢。
她跟一個浪跡江湖多年的老狐狸鬥怎麼可能鬥得過??
就在蘇沫雪忙著書店裝修的事情,有人給了她一封信。
信被人從門縫放了進去,在地上,被第二來開門的蘇沫雪撿起。
有過上一次的陌生快遞的教訓,蘇沫雪一聽立刻警惕起來。
但是想著,不過是一封信,裡面還能裝著什麼神通不成?
很普通的牛皮信封,方方正正,薄薄的一張,蘇沫雪開啟,拿出裡面白色的信紙。
上面寫著,你的母親,並不是因為難產而死的。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掀起蘇沫雪心中的翻巨浪。她看著那張紙,只覺得荒唐。
眼淚毫無預兆的留了下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父親絕對不會騙她的,不會!
如果母親不是因為難產而死,那她又是怎麼死去的?或者,她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