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春季,各個分場之間的對抗演習就要開始了,楚奕珣經常在十幾個分場之間穿梭,左旭也是忙,既要準備機械師的考試,又想要陪孩子,幹脆一下班就自己先回家。
這一天週五,楚奕珣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中午吃飯也沒回來,左旭坐著大汽車到家門口下車,就見他媽正在送客,不由得皺眉:“媽,她又來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那塊草場。”左媽拉著左旭進門:“這幾天就沒斷過,非要咱們退回給他們,你說這是怎麼個事兒啊。”
大家都是鄉裡鄉親的,王家一心想要把草場再買回去,可交割手續都弄完了,而且錢還是楚奕瑤的,左家自然不願意還回去。
他哥不在家,楚奕珣也沒回來,吃了晚飯,左爸左媽帶著孫子去看露天電影兒,左旭剛收拾完碗筷,就聽見房東有動靜兒。
“大哥,你怎麼啦?”左家大哥推門而入,渾身上下黑黢黢的,衣服上都是煙灰。
“咱家草場那邊兒的柴火垛給人點著了。”左晟進外屋,拿起臉盆架上的毛巾擦著臉上的灰,他小腿上都是泥,褲腳上還帶著一些血跡。
“哥,你受傷了?”左旭見了,簡直是心急如焚,說著就要掀他哥的褲腿自:“傷著哪兒了?”
“沒事兒,救火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捕獸夾,給夾了一下。”左晟躲了一下:“別動,我真身上髒著呢,爸媽去哪兒了?”
“帶孩子看電影兒去了。”左旭回答:“我去叫老叔公來看看。”
“不用。”左晟搖頭:“就是破了點皮兒,別叫老叔公了,這事兒也別跟爸媽說,省得他們上火。”
“可是……”
“真沒事兒,不信你看?”左晟說著繞著桌子走了兩圈兒,露出一個笑容:“看把你急的。”
見他哥果然沒事兒,左旭才稍稍放心:“哥,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熱熱。”
左旭去熱飯,左晟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
“哥,咋突然著火了?”左旭給他個盛了一碗高粱米飯。
“有人點的。”左晟一邊吃一邊說:“好在發現的及時,正好呂放哥他們的人也在拉練,幫著救了火,就著了三個垛的幹草,牛犢和羊羔兒都沒事兒。”
“是王家?”左旭難得生氣:“真是欺人太甚!”
“還不確定,咱別沖動,再查查再說。”左晟叮囑左旭:“這事兒你別插手,我自有想法。”
“嗯。”左旭點頭,他們家裡的事兒,還是聽他爸和他哥的。
楚奕珣今天去了359營,忙到了大半夜,澡都來不及沖,就自己開車回了左家集。左旭心裡有事兒,心下不寧也睡不著,幹脆坐在被窩裡看會兒書。
見楚奕珣回來,趕忙披著大棉襖下地,迎了上去:“怎麼這麼晚還回來?吃飯了嗎?”
早春的夜裡,還春寒料峭的,楚奕珣帶著一身的寒氣,進門脫了大衣,就見燈光下,左旭柔和的臉,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一口親在臉上:“我想你了。”
左旭:……。這個男人,真是的……
見他一身的土和灰,將人推開:“我燒了水,你先洗個熱水澡。”
“嗯。”楚奕珣點頭,跟在他身後。
“我聽姐夫說了一些,大哥他不要緊吧?”楚奕珣脫了一身髒兮兮的迷彩,只穿了一身秋衣秋褲,兩人來到狹窄的淋浴間:“要不要叫馬醫生過來看看。”
左旭搖搖頭,往木桶裡倒熱水:“不用了,沒有大礙。”
一轉身見楚奕珣已經脫光了衣服,不由得臉一紅,低著頭走到浴室門外:“你先洗吧,我給你熱飯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匆匆忙忙的,姐夫也沒說得很清楚。”洗完澡,楚奕珣穿了一身幹淨的睡衣,就見左旭已經熱好了飯菜,就放在炕頭的炕桌上。
就見一碟蒸肉絲,一碟臘肉燒豆角,還有一碗醋溜土豆絲,一碗鯽魚湯,都是他愛吃的,不由得嘴角微揚,拿起碗吃了起來。
“還不就是那個草場。”左旭在他對面坐下,說著嘆了一口氣,“幾個幹草垛又被點了,這都是第二次了,而且還安了捕獸夾子。”
從今年開春的時候,就不怎麼順利,先是新買的牛犢子和羊羔被偷襲傷了幾頭,後來幾堆幹草被點著了,在就是今天又被點著了。
“放火?捕獸夾?”楚奕珣眉頭微斂:“可是王家幹的?”
左旭也這麼想,只是又沒有證據:“沒逮著人。”
“其實那草場,如果不開墾出來種田的話,暫時也賺不了什麼錢,那個王家到底要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