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安城公園,就是帝都化研旁邊的那個公園,被大多數情侶所嫌棄,卻是左旭和唐珣相戀時,經常約會的地方。
本以為這一輩子再也遇不見,左旭才給兩個兒子取了這麼個名字,無外乎就是給自己偷偷地留了個念想兒,如今被楚奕珣這麼□□裸地點破了,他不由得臉一紅,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就轉過頭避了開去。
楚奕瑤把楚奕珣安置好,因為忙著場裡的事兒,蹭了中午飯,就開車走了。
左家吃飯,本來都在東屋,一家人一個長方形的炕桌,如今楚奕珣來了,算是外客,就在外屋支了個圓圓的‘靠邊站兒’,當下又宰了一隻母雞,買了二斤一指來長的白川魚放油鍋裡炸了,算是添了兩個葷菜,另外加了一碗肉丸菠菜湯。
“家裡沒啥好吃的,見笑了。”左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得一臉的拘謹。
“阿姨,您太見外了。”楚奕珣挨著左爸在板凳上坐下:“聽我姐說,她就愛吃您做的菜,比我家廚子做的還好吃呢。”
“那是小瑤會說話,我們這鄉下的,一年到頭沒啥好的,都是園子裡自己種的,要是不嫌棄,就多吃點兒。”左媽笑著,給眾人添了飯又盛湯。
左爸挺高興的,左大哥見狀,從碗架子裡拿出一瓶三十七度的苞米香:“奕珣,你也別客氣,咱們第一次見面,一起喝兩杯。”
“那我非嘗嘗不可。”楚奕珣也不客氣,陪著左爸和左大哥,仨人在客廳裡推杯換盞起來。
‘靠邊站兒’太高,倆娃兒都夠不著,左媽就在廚下支了個小方桌子,和左旭一人一個伺候著吃飯。
“是不是他呀?”左媽隔著窗戶看了一眼與左家父子相談甚歡的楚奕珣,小聲問左旭。
左旭嘴裡含著筷子,沉吟了半天,沉吟了半天:“可能是。”
“這咋還是可能呢?”左媽一聽就著急了,“小二,那啥,到底有幾個呀?”
“啊?”左旭一聽,想了半天才知道他媽是誤會了,半晌低著頭小聲嘀咕:“只有一個啦。”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呢?”左媽一聽,又糊塗了。
“人倒是那個人,可是他換了名字,我也不太確定。”左旭說著又回頭看了兩眼,楚奕珣正在給左爸敬酒,左爸似乎真挺喜歡楚奕珣的,臉上帶著放鬆的笑容,他好像很久都沒看過他爸笑得這麼輕松過了。
吃完飯,左旭陪著他媽收拾桌子洗碗,左家大哥拎著茶炊泡了一壺紅茶,跟楚奕珣一人抱著一個娃兒,坐在東屋的炕上喝茶水聊天兒。
左旭不願意進屋子,就呆在外屋,隔著玻璃窗時不時地偷瞄上一樣,左城摟著楚奕珣的脖子,一如既往的乖巧,時不時地拿腦袋在他臉上蹭一蹭,楚奕珣低頭微笑,在他兒子的臉上親一下,左城就老實了。左安在旁邊看著,似乎不太高興,扒拉著兩只肉呼呼的小爪子,扯著袖子就往上爬,楚奕珣看著有趣兒,也不管他,讓他一個人爬,爬到一半又掉下去,再接著爬……
唔……左旭用手捂住臉,簡直沒法看了!
看著楚奕珣最後把左安抱在懷裡,倆娃高興得拍起手來,左旭不由得又是嫉妒又是氣。他辛辛苦苦生下來不說,又養了三年,怎麼才一天就跟這人這麼親了?
“你是唐珣。”吃好晚飯,一人抱了一個娃兒,回到西廂房。
“嗯。”楚奕珣大方地承認了。
“你和你的那個雙兒怎麼樣了?”看楚奕珣現在這樣兒,倒不像是個成家了的人。
“畢業的時候就分了。”楚奕珣淡淡地說道,也不多解釋。
畢業的時候?左旭想著,兩人認識的時候,都是大四,若是畢業就分手的話,也不過就是前後腳的事兒,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哦。”左旭摸了摸鼻子,對方既然不想多說,他也就不再問下去。
“安安和城城,是我兒子吧?”進了屋子,左旭開了燈,把孩子放在炕上,楚奕珣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不是。”左旭鋪褥子的手一頓,跟著一臉正直地反駁。
“那你是屬蚯蚓的?”楚奕珣看了他一眼,透明的鏡片下閃爍著淡淡的笑意:“我還不知道,原來一個人還能自個兒生孩子。”
“那是你孤陋寡聞。”左旭鋪好褥子抬頭,手指著他家東邊的一條大河:“看見沒,那條沙河,還有個小名就叫‘小子母河’,喝了那裡的水,不管男女都能生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