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今天晚上,我就搬走。”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背影決絕,彷彿鐵了心要把這只養了五個月的,會唱歌會跳舞會演戲會做飯的金毛犬扔下。
寧川撿了鑰匙,沒有猶豫,跟在她身後。
一路上,他都跟著她不近不遠的位置,看著她走路無精打採的,到底是病了三天,又沒吃什麼東西,整個人都有些虛,南楓盯著自己的腳趾,悶頭慢慢地走。
直到走進錄音室,南楓勉強笑著和錄音師打了聲招呼,然後就鑽進了棚裡。
寧川靜靜地坐在外面,隔著玻璃看她戴上耳機,試唱了幾句後,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便開始錄制。
她認真工作的時候,側臉很美。
寧川突然有些懊惱從前的遲鈍,他為什麼現在才發覺,彷彿以前錯過了許多時間。
她的臉,好像他怎麼看,也看不厭了。
中途他出去買了一些吃的,讓錄音師帶進去,對方問他怎麼不自己進去,寧川說:“我怕我帶的,她不肯吃。”
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他怕她身體受不了。
錄音師笑著打趣他:“小兩口吵架啦,女孩子嘛,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沒事的。哄哄就好了。”
寧川淺笑了下:“就怕她這回是真生氣了。”
別看南楓平時性格大大咧咧咋咋呼呼,其實她真的生起氣來的時候,反而整個人都變得很沉默。
她沒有開玩笑,錄音結束後,她徑直回了他家,抄出來時帶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寧川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收拾。
兩人無話。
除了中途她險些被行李箱的輪子磕絆到的時候,寧川伸手扶了她一把,她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後疏離地把胳膊抽了出來。
他幾乎要覺得她還會伸手在他剛剛握過的地方,拍灰似地拍上幾下,把他的痕跡清掃幹淨。
他就……這麼讓她討厭了嗎?
“搬的地方找好了嗎?”寧川問。
她頭也不抬地蹲在地上收拾東西,平靜答:“我可以先去萌萌那住。”
“可你閨蜜現在住向承澤那。”
南楓:“……”媽蛋,豬隊友。她頓了幾秒,賭氣似地,“那我也搬到向承澤那去住。”
寧川:“……”
她的東西不多,很快便收拾好了,只剩下手邊那條他親手給她圍上的紅色圍巾。南楓想了想,終究沒有把它裝進自己的行李箱,像是鐵了心要和他劃清界限。
她把行李箱啪一聲合上,動靜似乎大了些,拉好拉鏈,站起身,把圍巾遞給他:
“你的,我不帶走了。”
寧川沒去接,他看向她的眼底沉靜清黑,像夜裡的暗河,倒映著女孩的影子,纖細,倔強,執拗。
這幾天,她好像又瘦了些。
南楓把圍巾放在桌面上,拉出行李箱的拉桿,往大門走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隻胳膊卻被他拉住。
他微微垂著頭,聲音很低,像沉石入湖,帶著幾分卑切的懇求:
“別走。”
南楓咬了咬唇,沒回頭,用力想把胳膊抽出,抽了幾下,沒抽出來,微惱:
“你放開我。”
她瞪他,用力甩著,和他較起了勁,他也不松開,稍一用力,往自己身前一帶,將她牢牢環進懷裡。
他一隻手環過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背,不給她逃離的餘地。他側臉貼在她額頂柔軟的發絲,討好般地輕蹭她,輕聲地:
“別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