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者已經承認是景聞的antifan, 據他說他以前是個藝人, 和景聞同期出道, 走的路線也相同,但他混了很多年一直沒火起來,所以懷恨在心。而你恰好又和景聞長得像, 於是他策劃了這次事件。”警.察大叔從桌面推來一份檔案,指了指簽名處,“沒什麼問題的話,你們在這兒簽個名就可以走了。”
寧川簽了名, 和南楓走出警.局。
男人身高腿長, 身著一件黑色長款大衣, 雙手落入兜中, 目光寡淡身姿筆直地往外走, 對各路警花拋來的愛慕視若無睹。
推開門, 冬季的寒風呼啦啦地吹入, 他側了下身,為她擋住迎面而來的冷風。
今天是個好天氣, 天朗氣清,天藍無雲,金燦燦的陽光毫無遮掩地落在他的碎發上,揉成一圈圈的光暈。
畢竟警.局裡和室外溫差大,風鑽進來的時候,南楓還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但寒意並沒有在她身上逗留太久, 她感覺被一團暖融融的東西圈起,抬眸,碰上男人專注的目光。
他微垂著眼睫,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一圈一圈繞在她的頸脖,那圍巾很長很寬,足以把所有冷風都阻擋在外,近乎把她半張臉都遮起。
圍巾很暖,還帶著他身上的淺香。
“……沒想到你會買紅色的圍巾。”
她想把快捂到自己鼻子的圍巾往下扯一些,又見面前的男人微微蹙眉,堅持地拉上更多,生怕鑽進一絲寒風。
這下她很確定自己不會被冷死,倒是有可能被悶死。
他細細為她理好圍巾,伸手輕拍了下圍巾周圍,彷彿哄小嬰兒睡覺似地,蓋上被子,還不往拍拍嚴實。然後轉過身,繼續朝前走,沒回她的話。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買紅色,他平時更喜歡黑灰白這三色,紅色於他太過鮮明。
他只是某天在逛街的時候,看見這條圍巾孤零零地躺在櫥窗裡,而那鮮明的色澤,讓他一瞬間就想起了女孩。
她穿紅色好看,圍巾應該也是。可他莫名送一件禮物好像又有些唐突,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不如自己買下來,總有給她圍上的機會。
南楓半張臉埋在圍巾裡,只剩下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露在外邊,她盯著男人孤高冷漠毫不留情轉身離去的後腦勺半會兒,繼續發揮她狗皮膏藥的天賦特長,噔噔噔地跑上去,牽住他的手。
“喂。”
寧川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她繞在自己指尖的手上。動了動,被她牽得更緊,沒打算放開。
“你還在生氣嗎?”南楓試探性地問。
好像從密室出來以後,這家夥一直冷著一張臉,半個字都不想搭理她。
他的眼眸清黑,落入幾絲光的金色,卻依然無法融化那份天生的淡漠,薄鋒般的嘴唇輕抿成一道令人難以捉摸的弧度。
這男人不笑的時候,活脫就是個冰窟窿。
他一直沉默不語,而南楓也不是個擅長琢磨別人心思的,她有些急了:“不明白你有什麼好氣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再說了,還有你在不是嗎?不管我從三樓陽臺還是從一百多層的世紀高樓上摔下來,你也會接住我的不是嗎?”
他的嘴唇抿得更緊,眸光變得更深,像風雲驟變的深藍海面。
接下來本該是偶像劇裡男主順水推舟表白,男主角此刻只需要發自肺腑地表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在你身邊,保護你,愛護你,直到世界終結。”的瑪麗蘇臺詞,這場男女間無聲的角鬥就能落下帷幕,但寧川卻只能深吸一口氣,用力把自己的手從女孩的手心裡抽出,更加沉默大步地朝前走。
南楓不依不饒,跑上去,再牽住他。
他終於停了腳步,看向她,風過無痕地輕:
“你牽我做什麼?”
南楓不甘示弱地挑挑眉:“那你在錄節目的時候牽我做什麼?”
他靜看了她幾秒,想把手抽回,卻被她一把攥住,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大有豪取搶奪的意思:
“不以談戀愛為目的的牽小手都是在耍流氓懂嗎?”
他終於被她這般毫不講理的說辭逗得無聲牽了下唇角:
“也不知道是誰耍的流氓比較多。”
她理直氣壯:“我耍流氓我會負責,不像某某把鍋甩給節目組的臺本背!”
他語塞。男人直線般的思維註定要在女人豐富的網狀思維下一敗塗地。
他看著她大衣側面鼓鼓的口袋,撐得像只泡發過度的饅頭,隨時都有可能撕啦一聲破掉,終究柔軟了眉眼:
“女士,你好歹也是公眾人物,注意一點自己的形象。”
她見來硬的不行,當即決定改變策略。於是扁了扁嘴,裝起可憐來:“你就讓我牽著好不好?我手冷。”
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