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沒吃成。
路上南楓接到了房東的電話,說是讓她馬上回去,有急事。
街道入口,拐角裡面是密集的樓房,樓距之間不足半米,牆壁斑駁,四周電線裸露,地板坑坑窪窪,連路燈都沒有,一切行走全靠瞎子摸黑。
逼仄的空間令人窒息。
寧川看著面前殘舊的小街默了片刻,問:“你住這裡?”
“瞧你那萬惡的資本主義嫌棄眼神,壓根就不懂我們這些社會底層人民的辛酸!”南楓拽著他的衣袖往裡面走,“您老人家一出道就足足紅了十二年,拿的酬勞都是七個零起步的,體會過我們這些萬年龍套演員的苦嗎!有時候一坐一天還不一定有戲拍,一天時間誒,才50塊錢,能有塊落腳的地兒就不錯了,還挑?”
寧川沒說什麼,側頭躲過了迎面而來的一匝電線,看著身前足足比自己矮一個頭加一條脖子的女孩鯖魚般靈活穿梭在各種“陷阱”錯雜的巷子裡,不禁在心裡感嘆,長得矮還是有好處的。
南楓停在一棟私人自建房前。
那房子老舊,看起來還有點可疑的傾斜,偶有衣著流痞提著酒瓶子的人經過,神情猥瑣地掃蕩著那個長相明豔的女孩,腦裡想些什麼,一覽無餘。
那人想借酒醉歪歪斜斜地往南楓身上蹭,寧川皺了皺眉,扯了她一把。
南楓踉蹌幾下站定,“你沒事幹扯我幹嗎?”
“……”寧川頓了頓,隨手指著地上道,“有蟑螂。”
“蟑螂你也怕?踩死就完了啊!”說罷,她抬腳踩去,還碾了幾下。
寧川:“……”
一般嬌滴滴的女孩子見到蟑螂老鼠的反應是“啊天哪好可怕!”
南楓是“怕個屁啊一腳踩死不就完了嗎!”
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不怕鬼,不怕蟑螂,嘴皮子伶俐,生命力頑強。
寧川很好奇,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害怕?
走進樓裡,南楓伸手去摸一旁的開關,打了好幾次,過道還是黑黑的。
“這燈又壞了……房東阿姨也不找人來修修。”南楓嘟囔著,她圖便宜租了最頂層,只能摸黑往上走。
由於是自建房,過道漆黑,長長的樓梯窄而陡,上最後一格樓梯的時候,她險些被絆倒。
一隻用力的手環在她的手臂上,將她穩穩扶住。
黑暗狹窄的樓道中,她聞到他身上獨有的清冽氣息,挑得人心一顫。
南楓覺得臉頰有些發熱,默默抽回手,低聲道:“謝謝。”
他沒說什麼,女孩手臂的觸感留在手心,她很瘦,瘦得連胳臂都能被一手圈住。
經過漫長的攀爬來到頂層,南楓摸索著想把鑰匙插.進鎖孔,奈何光線實在太暗,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就在她想去拿手機照明的時候,寧川從她手中接過鑰匙說:“我來吧。”
鑰匙精準地落入鎖孔,啪嗒一聲,門開了。
南楓贊嘆道:“您技術真好,一杆進洞。”
寧川:“我在黑暗環境也能正常視物。”
“哦~~”南楓點頭,又順手擼了一把他翅膀上的毛,“果然是飛禽類,貓頭鷹屬相吧?”
寧川:“……”
推開門,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湧入寧川的鼻腔。
他被嗆了一下,面色鐵青,擰眉問:“你殺人藏屍了?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