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機之地
不知落了多久,宋鐘只覺腳下觸著了地。巨大的沖擊力使得他的雙腿都紮入了地面之中,費了好大力氣才算是拔出來。他穩住心神,開始打量著四周的景物。
他發現自己掉落在了一條長長的坑洞之中。坑洞之壁是由冰晶鑄成,地面則是由堅硬的巖體構成。
事實上,作為防禦力最高的混沌之力,宋鐘絕對不在乎這點下墜帶來的沖擊力,現在的他可以隨時地飛回地面去。然而,他抬起頭來往上一望,卻發現頭頂的坑洞已經閉合上了,而與他一同墜下來的水靜也不知所蹤。
“死家夥,竟敢害我也掉下去。你就給我待在這極寒煉獄之中凍死吧!”
水靜的聲音忽然在通道之中飄蕩開來。宋鐘聞言,頓時怒喝道:“你這居心不良的標子,讓我抓到你一定將你剁碎!”
然而,無論他再怎麼大呼小叫,水靜都不再理他了。聲音在通道裡回蕩,異常的刺耳。叫了幾聲之後,他便不再叫喊,直接挺起混沌鐘,狠狠地砸向頭另一邊的風雅,並未在途中作任何停留,直接祭出長生劍,載著他、星辰、劍瘋子、靈嫣兒、鴻影五人來到了靈界懸崖邊上。由於他這邊的交通工具方便,人員又少,所以比方青書那邊趕路速度快了許多。此刻,他們正在懸崖邊站著,向那一望不見底的深淵之中遙望。
懸崖下幾千米處有著一層不知道多厚的黑霧雲層,放眼望去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就連神識也受到了阻隔。
風雅站在懸崖邊上看了一會兒,發覺自己無法穿透那雲層探知懸崖下的事物,悻悻地收回了探查的神識。他轉過身來,發現除了星辰之外的三女都在向下觀看。他笑了笑,說道:“不用看了,我們這樣幹看著,再看也知道不了底下的情況。”
劍瘋子轉過頭,問道:“那你說怎麼辦?我們不知道情況,總不能冒險下去吧?”一邊說著,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鴻影,意思是不能貿然把這個沒有太多自保能力的孩子帶下去。
雖然劍瘋子說得很含糊,但鴻影卻已經料到了三分。她略有些慚愧地耷拉著腦袋,心中早已認定了自己是這個隊伍的累贅。早先出發的時候,她本想自己留在靈界中心城鎮,以達到不拖累其他人的目的,但遭到了眾人的反對,理由是她曾被裂天劍宗盯上過,獨自留在靈界中心城鎮非常危險。這樣一來,她脫離隊伍也是累贅,跟著隊伍也是累贅,有點讓她無可奈何。
“不僅是她,你們三個都不要下去。”風雅淡然說道。“靈嫣,劍兒,你們兩個留下來看護鴻影。”
“但是你一個人下去的話,如果遇到危險了怎麼辦?總得有個人照應吧?”靈嫣不放心地說道。“還是我們之中的其中一個跟你下去吧。上面留一個人守著就可以了。”
風雅微微一笑,剛想搖頭拒絕,劍瘋子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就算你自己不怕涉險,總不會讓星辰一起去吧?”
這句話恰好戳到了風雅的軟肋。他先是一愣,隨即黯然嘆了口氣,拉過劍瘋子的手,將自己的右手與她的手臂一靠,星辰劍印記便在他的操控下轉移到了劍瘋子手臂上。
“把星辰留給我,關鍵時刻我可能需要她幫助。”風雅對劍瘋子說道。“這個星辰劍印記給你留在這裡了,如果她遇到危險,你就把她收回印記,強行把她從懸崖下拉回來。”
“還有,靈嫣就跟著我吧,有險情的時候,她這個月神族人可以用血脈之中所帶的時間、空間法則強行逃出來,順便把我帶出來。”風雅笑道。“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這樣很好。”靈嫣與劍瘋子皆點頭道。
風雅點點頭,左手拉著星辰,喝一聲:“星辰劍,”
星辰便全身化為光點,組成了一柄長劍。風雅將星辰劍拿在右手,長生劍拿在左手,身形一抖,金色羽翼霎時間出現在背後,氣勢威武,如同戰神再世。他沖劍瘋子點點頭,說道:“劍兒,你要小心了!”
說完,他又沖鴻影微笑一下,便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金色羽翼張開,使得他如同一隻大鳥一般,以適中的速度下降。靈嫣也沖二女揮揮手,緊隨著風雅跳了下去,月袍隨風飄舞,十分飄逸,宛如下凡仙女一般。
劍瘋子手握大羅周天劍,靜靜地背靠在一塊巨石上,閉目養神。鴻影見狀,覺得十分無趣,又看了看劍瘋子手中的大羅周天劍,隨即將自己的龍吟劍招了出來,開始對著周圍的碎石劈砍,以練劍來打發時間。
風雅一路下墜,待接近黑霧之後,他操控周圍的空氣,將自己凝在了空中。隨後而來的靈嫣見狀,也減緩了速度,懸停在風雅身邊。
“怎麼了?”她略有些發怯地望著下面那團黑霧,問道。
“下面的情況就未知了。你到我背後去,抓緊我,我們一起進這黑霧。若是有突發情況,我暫時抵禦一下,你立即用空間道法把我們傳送到上面去!”風雅將雙劍一橫,說道。靈嫣聞言,飛到他的身後,緊抓住他的星辰聖袍。
“抓好了!”風雅微微一笑,便向下加速飛去,帶著靈嫣一頭紮進黑霧之中。
剛剛進了這黑霧,風雅便感覺四周的力量開始了沸騰。下一刻,便有無數飛鳥一樣的生命向風雅與靈嫣靠近,雖然每一隻都僅有九重天修士的實力,但數量極為可觀。
風雅見狀,大喝一聲:“來的好!”
他便將星辰劍一橫,上面瞬間燃起了熊熊白火。與此同時,垂落於他身側的長生劍上也燃起了淺綠色的火焰。這種火焰叫做長生炎,是長生劍特有的一種火焰。它雖無高燒傷力,但可以吸走周圍敵人的生命力,令對手瞬間衰老作灰塵,殺人於無聲無息之間。
只見他左劈右砍,織成一道巨大的劍網,將所有敢於靠近的飛鳥斬於身週三丈之外。靈嫣在他身後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聽著身邊那些飛鳥的怪叫聲和嘶吼聲,心中充滿了緊張。
眼見飛鳥不僅未能殺完,反而有越殺越多之勢,風雅略有些不耐煩了。他的目標是探索下面的未知世界,沒時間陪這些不知什麼品種的飛鳥幹耗著。他索性將長生劍分別一收,對靈嫣說道:“趴我背上,抓緊了!”
靈嫣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忽然天旋地轉,一陣惡心欲吐的感覺湧上來。卻原來是風雅將湮滅神雷的力量貫徹羽翼,一邊高速旋轉著一邊下落,如同一隻巨大的陀螺一般,將靠近的飛鳥盡數絞碎。還好靈嫣也是久經修煉的聖者了,要不然這一下非得把腸子都吐出來不可。
風雅一邊飛速旋轉下落,手中絲毫不停地往星辰劍中注射能量,使得星辰劍卻越變越亮。待他覺得差不多夠了的時候,他將星辰劍狠狠地向下一揮,喝一聲:“星辰九震!”
一道幾百米粗細的白色的光柱自劍尖發出,向下沖去,將沿途飛鳥盡數碾碎,開啟一條通路。風雅急忙抓住機會沖下去,將飛鳥們甩在後面。
不知飛了多久,風雅感覺眼前忽然一亮。他與靈嫣成功地飛出了黑霧,落到了一片茵茵綠草鋪滿的森林之中。但他們雖然出了黑霧,那一大群飛鳥卻是不放過他們,徑直地追出了黑霧。沒辦法,風雅只得回頭拔劍廝殺,用大面積殺傷的道法攻擊那群黑壓壓的飛鳥。這時,有了光線,風雅才能勉強地看清這些飛鳥的樣子。
這是一種像烏鴉一樣的巴掌大小的黑色小鳥,渾身都是濕漉漉的,疑似身體是由液態物質組成。風雅也不敢將飛鳥放近身來。盡管這些飛鳥皆是些不成聖者的烏合之眾,但風雅依舊遵循“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絲毫沒有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