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年漫不經心呵斥著金主，他的心跳忍不住停了一下，然後深呼吸了兩次才開口：“夫人，對不起，我錯了。”
“錯哪了。”蹲下身子跟蘇曄對齊，沈醉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直接對準了蘇曄的臉，“說錯一句話，本少主就給你一刀子。”
她的表情太認真，儼然是說到就會做到的模樣。蘇曄不敢去賭。
不敢去試一試，少年到底敢不敢那麼做。
但眼睛卻下意識地閉了起來，同一時間，他感受到了自己臉上傳來的冰涼和尖銳。
像是下一秒就要紮進皮肉裡的寒冷，讓人忍不住為之哆嗦。
他露出了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臉來：“你……”話剛開口竟然覺得喉嚨一陣幹澀，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話來的。
“不說話就不說話——”少年嘀咕了兩句，手腕一翻，刀子竟然是直接鑽進了他的肉裡。
蘇曄吃痛，眼睛裡冒出了幾滴淚水，“啪——”地一聲響起，眼淚直接就砸在了刀鋒上，破碎開來，像是水晶炸裂一樣的美好。
然而，那張臉卻不如水晶般純粹了。
原本白皙的臉上這會兒滿是殘缺的血跡，順著刀子落下來，看起來有種破碎的美。
他心中驚慌，鬼使神差之中竟然是伸出手來，拉住了沈醉手中的刀子。
“放手。”眸子裡染上瘋狂，力氣竟然也不小，直接阻止住沈醉的動作。
“呦！”沈醉挑眉，“還跟本少主來本事了是吧。”
“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語氣裡藏著深深的悲痛，蘇曄一副沉重的模樣。
“趕盡殺絕？”沈醉重複了一遍，“抱歉，本少主就是喜歡趕盡殺絕。”這聲抱歉輕飄飄的，毫無誠意，偏偏她這個痞壞痞壞的模樣看起來不知道要比蘇曄的故作可憐漂亮上多少。
一時之間，眾人的心神都被這樣富有侵略性的沈醉給引了過去，哪裡還有人在乎蘇曄的生死。
戲子就是戲子，上不了臺面。
世家的目光何其高，在普通人眼裡遙不可及的明星在他們這裡也不過是一個藥物而已，想打殺就打殺。
“不過——”兩個字好像在她的喉嚨裡轉了幾彎才慢悠悠地晃了出來，百轉千回，分外妖嬈，“為防止落下一個不可理喻的形象，本少主給你一次說遺言的機會。”
少年眉眼精緻，藏不住的張揚和狂傲，眼底風華無限，看起來就如同畫中人一般。
蘇曄心中一震，只覺得傷口被震得甚是厲害，甚至乎還有種那傷口向周邊蔓延開去，蔓延開了無數的道道，讓他有種想要伸手去捂住的沖動。
一個光鮮亮麗，另一個狼狽不堪。
他心裡惱怒著這樣的自己，卻無能為力。
面對少年格外侵略的眼神，他心中滿是苦澀。
怎麼就跟這個人給槓上了呢。
然而，他卻也不想想，之前沈醉可沒有想過為難他，不過就是他自己小心眼，招惹上了沈醉而已。
“就不能放過我嗎？”這句話說得低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