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贏了嗎。
少年的眼神還有點空洞，因為劇痛導致的肢體麻木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過來。
她看到有人伸手在自己前面揮了揮。
“沈醉——”
她本想應答，到喉嚨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片沙啞，幹澀得厲害，導致她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說又說不出來。
祁正澤沒有等到人回應，只對上少年清冷又無神的雙眸，伸手就要把人扶起來，結果手剛碰觸到沈醉的同時，就被千刀攔住了：“請讓少主好好休息。”
“給她喝一點水。”師一倒不是在幫祁正澤，反而他跟千刀才是同一陣營的，但沈醉目前的確是缺水的。
“別太多，潤潤喉嚨就夠了。”他指揮著，剛剛太過於緊張，導致他手腳都是麻木的，一動就有噼裡啪啦般的觸電感，不得已只能靠在牆上暫時緩和著。
沈醉嘴裡的塑膠軟塞早就已經被取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小小的管子，管子下方是淺淺的一杯底水。
這的確是普通人潤潤喉嚨的範圍，但是對於差不多在地獄裡走了一趟的沈醉來說是完全不夠的，機械般吞嚥完最後的一口水，她目光渴望著看向了千刀。
水經過喉嚨帶來的溫和沖淡了方才的刺痛感，沈醉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言語蒼白卻沒有辦法阻擋她內心的驚喜。
是她，真的是她。
萬萬沒想到，最後留下來的人是她！
千刀師一面無表情，對於他們來說，能夠保住一條命就已經是最好的事情了，至於狗血一般的失憶情節他們可以完全不在意。
最好的，全球最齊全的醫療團隊就在沈家，他們完全有底氣找回沈醉的記憶。
但祁正澤不同，他不知道沈家多能耐，也沒辦法做到跟千刀他們一樣，只要人還活著就好的淡定，他畢竟不是以效忠沈醉為目標的沈家人，他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呢？
他也不清楚自己不過是什麼，但他清楚，沈醉如果失憶了，絕對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雖然那樣意味著，他們之間的較量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得頭籌，但這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遲疑著：“沈醉——”
“是沈醉——”她重複道，“但是……是我！是我！不是她。”
“留下來的真的是我。”
在場幾人沒有一個人聽得懂她話裡的含義，但卻看到了她瞳孔漸漸出現了神彩，漸漸地，像是重新擁有了生命一樣，不再是像之前比千影的死魚眼還要可怕的無神，麻木。
也不再是像跟他們大打出手時的殘忍嗜血。
熟悉的光彩讓師一激動了起來：“快告訴家主和夫人，少主清醒了。”能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激動的呢？
師一覺得沒有。
人沒事，記憶也沒有問題，除了中間吃過的苦頭，一切可以說得上完美。
對於沈醉來說也是這樣的，一切可以說得上完美。
除了那驚心動魄的交戰，重新擁有身體的結果可以說得上是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