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無端一陣悲哀,他是不敢跟沈醉對上沒錯,但不等於他會就此坐以待斃:“雖然沈少您有權有勢,但開口就是要了我所有産業,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
因為惱怒,聲音都帶上了火氣。
沈醉好像沒有聽出他聲音裡的憤怒一樣,翻看的動作沒停,淡淡的聲音彷彿只是在闡述一個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實:“強弩之末,啪——”
賬本被她摔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脆響:“你以為沒有我介入,你能堅持多久?”
混亂的賬目,入不敷出的經濟狀態,說得嚴重一點,這個時候要是有心人狙擊的話,江夏手中的這點勢力必死無疑。
被說中了心事,江夏整個人都萎了不少,但卻還是不甘心,畢竟也是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勢力了:“只要現在開始整頓,一切都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她似笑非笑看著他,狹長的鳳眼撩人,“你只有五分鐘時間——
要麼主動退位,要麼我來親自動手。”如果是前者,她還會把江夏留下,她不在的時候江夏就是最大的那個。
但如果他不識相的話,就怪不得她了。
斬草除根這種事情,沈醉做得駕輕就熟。
時間滴答間,江夏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這是一個困難的抉擇。
此起這樣的抉擇,麵包和愛情那樣的都變得小兒科了。
是要權利還是要命。
“還有三分鐘。”沒有去看時間,她隨口就報出了一個數字。
原來才過了兩分鐘呀。
他怎麼覺得都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呢?
“我……”聲音裡帶著深深的疲倦,“我退位。”
權勢還能再掙,但命要是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彷彿沒有看到他的別有用心,沈醉點點頭:“其實選擇跟著我也不會跟你平時的工作發生什麼變化。”
遲早看著江夏氣息萎靡地站在沈醉身邊,聽她叮囑,只覺得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拼命地晃了晃腦袋,他遲疑出聲發問:“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彷彿信仰崩塌一樣。
江夏是他認識的最有能耐的人,可是現在這個最有能耐的人卻在一個看起來稚氣未脫的少年威脅下,交出了大權。
他雖然也偶爾對江夏有怨氣,可是真的看到他這樣卑微又無奈的樣子,更多的卻是覺得心疼。
他本來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察覺到遲早的視線,沈醉挑眉問道:“你還有事?”
“沒有……”江夏都不敢得罪的人,他就算是再憤怒也不敢明說的。
“你先出去,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就離開。”江夏也看到,被全程目睹的軟弱變得更加脆弱。
不用想也知道在下屬的心目中,他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
遲早離開後,沈醉才戲謔地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現在她才是他老大,她現在就在這裡?輪得到他拿主意?
“這……”
“算了,僅此一次,下次我不在的時候,所有的事情你全權處理,記得上報就行,但是下次我還在的情況下——就別——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