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郊區醫院。
小姨雙腿被汽車碾壓,生命無憂,但小腿骨折,而且還是粉碎『性』的骨折,經過多次手術,總算給接上了。
小姨雙腿架著牽引,打著鋼板,浮腫得非常厲害。
“唉,楊柳,都是小姨不好,我要是早走兩天就沒這事了,這腿!”小姨一臉欠意的說道。
“小姨,別想那麼多,我問醫生了,沒事了,手術很成功,只要稍加鍛鍊,功能還能恢復。”楊柳坐在床頭,拉著小姨的手,不停的勸道。
“你是在安慰我,我這個年齡,骨頭都長成型了,想恢復到當初的狀況那是不可能了,能走路,生活能夠自理就行,我是擔心東東,他還小,唉,糟罪了!”經過這一陣子波折,小姨一下子明顯憔悴多了。
隔壁的房間就是重症監護室,自出事之後,小姨這對母子只見過兩次面,所以她心裡也沒底。
東東住在重症監護,因為東東的大腦受到猛烈的撞擊,在他這個幾歲的年齡段,雖然恢復得快,但不知道能夠恢復到幾成。
“東東那兒也沒事,他在重症監護室,天天吸著氧,對他恢復有幫助,孩子還小,恢復得快是輕微腦震『蕩』,你就相信現在的醫術吧,你就踏踏實實的看病吧,看好了再出院。”楊柳作為學醫出身的,她雖然這樣說,但心裡也沒底,因為東東畢竟太小,大腦又是中樞神經的地方,不得有半點閃失。
此時,張雲霄提著早餐,從重症監護室走過,他抬頭透過門窗看了看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的東東,那嬌小的身軀,紋絲不動,小眼緊閉,戴著氧氣罩,正吸著氧。
東東的病情明顯不像楊柳說的那樣,是輕微的腦震『蕩』那麼簡單,因為後腦與機前蓋猛烈撞擊反彈後,直挺挺的撲倒在生硬的水泥地面上,造成前臉鼻子骨折,這是小事,縫合幾針,慢慢恢復就行。可是後腦勺開裂,縫了好幾針,傷沒傷到大腦這都很難說,若傷及大腦,就會影響東東一生,若沒有,那就是萬幸了。
穿過重症監護室,張雲霄推門進了小姨的病房,因為他們倆無話,所以張雲霄直接把早餐放在木頭櫃子上,轉身就要往外走。
“雲霄,你,你幹啥去啊?”楊柳鬆開小姨的手,起身問道。
兩個女人眼巴巴的看著張雲霄,張雲霄收住腳步,頭也沒回,說道:“刑警隊那邊打電話來了,讓我過去一趟。”
說完,扭頭朝外走去。
楊柳與小姨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咚咚”
楊柳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雲霄,你是不是嫌我小姨給你添麻煩了?人家是衝著我來的,是小姨為了我才被人家推下車的,我求求你了,雲霄,你能不能不那樣啊?”楊柳一把拉住張雲霄的胳膊,使勁的搖晃著,帶著哀求,說道。
“”張雲霄收住腳步,內心翻滾,但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是扭頭嘆了口氣,雙眼充滿矛盾,看著楊柳。
“嘀呤呤”
張雲霄掏出手機一看,是沈高峰打來的。
“喂,雲霄,你到哪兒了?”沈高峰的聲音響起。
“我一會兒就到!”張雲霄想了想,回到。
“人家都到半天了,事出了,結果如何暫且不說,但得有個態度。”沈高峰督促道。
“我這不是剛到醫院嗎?總得容我功夫看看病人吧,我這就去跟人家見面。”張雲霄壓著內心的怒火回道。
“那行,我再等會兒!”
說完,對方把電話掛了。
“雲霄,是不是小姨夫在刑警隊啊?我聽小姨說,他昨天來醫院了挺兇的,你,你能不能替小姨說兩句好話啊!”小姨與小姨夫離婚,小姨出事,人家可能不關心,但東東出事了,能不關心嗎?這個時候小姨夫出現意味著什麼,楊柳心知肚明。
“你讓我說啥呀,人家能聽我的啊!我是你小姨夫他爹啊!”心『亂』如麻的張雲霄沒好聲氣的回道。
“張雲霄!”楊柳委屈的嚎了一嗓子,帶著哭腔吼道:“我被人家綁了,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知道嗎?我為了誰?我得罪了誰?我說你什麼了嗎?”
“仇我給你報了,那小子沒了,你不用解釋,我能理解你,楊柳,家裡出這麼大的事,我心『亂』如麻,能處理好家裡的事就不錯了,我有那麼多的閒心管人家的事嗎?”張雲霄一看到楊柳的委屈樣兒,心都軟了,嚥了口唾沫,降低嗓門說道。
“張雲霄,小姨是我親小姨,我爸媽60多歲的人了,早上走時我看到他們都掉眼淚了,你總不能再讓我小姨和東東掉著眼淚走吧!”楊柳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央求道。
“我盡力吧,你小姨夫長什麼樣,我也沒見過,我說說,人家能不能理解,我也沒把握,畢竟東東是人家的親兒子,你說呢!”張雲霄面無表情的回道。
沈高峰的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