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這次金箭公司躺槍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在萬豪大酒店,聶爺這次與李剛副局長在一個不大的包間的喝茶對飲,是來道謝的,好不快意!
“局座,這次您的機會可來了,機不可失啊,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不必客氣了。”聶爺神神秘秘的說道,透過老花鏡,還能看出一絲狡詐。
這聶爺與李剛早有交往,像聶爺這種角兒,在西郊區跺一跺腳就能顫三顫的人物,自然與地方官員多有交際的,要不然真有什麼事擺不平那可就丟大人了。
“聶老闆,我這年齡快到槓了,職務到頂了,就沒有過多的奢望了,能夠平安著陸就是最大的願望了。”李剛看了看聶老闆,一本正經的說道。
李剛知道,這次聶老闆找自己那是來感謝自己的,要不是自己把警力配置的情況告訴他,他們這些煤黑子一斤煤也運不出去,到時候只能砸在自己手裡,一分不值,說不一定讓王書記充了公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不敢說啊局座,凡事事在人為啊,眼前就是個機會,這次聽說要追責,這張局長首當其衝啊,他是關停小煤窖的實際負責人,他不負這個責,誰來負這個責啊!”聶爺是老奸巨滑,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訊息還很靈通。
李剛副局長覺得這事玩得有點大了,這聶爺倒是沒有一點政治敏感性,一個商人哪解其中味啊!這次自己通風報信已經冒著風險幫這些煤黑子把煤搶運了出來,區領導發了狠話了,要追責,能不追到自己的頭上也算是不錯了,哪還有什麼奢望啊!看來還得讓眼前這位聶爺收斂一下,再這樣下去,金箭公司頂個包是交不了差的。李剛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得意的聶爺說道:“聶老闆,現在的形勢吃緊啊,再想把煤運出去,我可沒有招了,還是收收吧,看一步走一步吧!”
聶爺卻不以為然,自己的煤礦是西郊區最大一座,一天產煤好幾十噸,哪能停啊,百十號工人在不停的作業,一車一車從煤窯裡推出來那是黑金啊,停一天損失可不小啊!“局座,其實咱們就按您的指點晚上把煤運出去,神不知鬼不覺的,真要等到節後再看形勢唄,哪能停工就停得下來啊,百十號工人一天花銷也不少,停產一天損失不少啊!”
聽到聶老闆沒有罷手的意思,這李剛副局長心裡有點害怕起來,前天偷運煤的事還沒有定論,又想繼續下去,這幫商人,都是唯利是圖,哪管什麼破壞環境之類的,他們的心一個個比煤還黑,更別提關心政治了,一心直想賺錢,李剛連忙擺手說道:“聶老闆,這晚上運煤的事我可什麼也不知道,至於以後該怎麼辦,我覺得現在查得緊,晚上運煤不一定好使啊!咱們還是小心點為好,這區裡新換的領導,是個什麼脾氣還不知道呢,剛上任頭把火可不能燒到我們頭上啊!”
其實這李剛這些年沒少照顧這些煤黑子們,以前有個情況啥的總是通風報信的,每每總能奏效,加上各局口的領導也插手小煤窖,利益交織,一損俱損,以至於每每整治總是表面轟轟烈烈,聲勢浩浩蕩蕩,結果慘淡收場,所以煤老闆們習以為常,這次聶爺更是以為雷聲大雨點小,走走過場而已,風聲一過照舊幹得熱火朝天的,沒想到李剛這副局長似乎很不贊成,帶有肋迫的口氣說道:“局座,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煤礦上的兄弟們可還在孝敬著您呢!咱們幹一天算一天,到風聲緊了再說嘛!”
李剛聽出來了聶老闆的意思來了,連忙探身說道:“不可,不可啊,聶老闆,您給兄弟們帶個話,等風聲一過再從長計宜也不遲啊,眼下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了,上次偷運煤的事還沒有處理呢,新上任的王書記已經傳出口信了,要有人負責,要一查到底啊!咱們這個時候可不能往槍口上撞啊!”
那聶爺習慣性的捋了捋了山羊鬍,說道:“那我給礦上的兄弟帶個話,先等一等?”
“這就對了嘛,聶老闆,先等一等,不能操之過急,不能操之過急。”那李剛一看有了轉機,起身又給聶老闆添了茶,湊了過去又耳語一番,說道:“聶老闆,你我交情多年,這點事我們不能當出頭鳥啊!”
“那是,那是!”
......
新到任的王書記看了看韓秘書報上來的調查情況彙報和處理意見,眉頭一皺,一拍桌子,“亂彈琴,300多輛拉煤車在我們執法人員的眼皮底下溜走了,竟然讓一個金箭公司的老闆出來當替罪羊,這樣能向西郊區100多萬人民交待嗎?西郊區的人民能夠答應嗎?”
站在一旁的韓秘書被嚇得那金絲邊的眼鏡在鼻樑上一跳一跳的,跟隨王書記少說也有七八年了,像這樣發脾氣的不多見,看來西郊政壇有點風雨欲來風滿樓啊!
韓秘書頓了頓神,喉結抖動了兩下,說道:“書記,這小煤窖亂挖亂採好幾十年來了,聽下面的人說,以前整頓了無數回了,最終都是無功而返,最主要的是這煤老闆與各局口和有實權的領導都有利益關係,他們形成了政商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體,這次煤老闆們能夠在我們幾百號執法人員的眼皮底下偷運煤炭出山並非今天才有的,很有可能是出了內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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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奸?什麼內奸?”王書記扭過頭來,用期待的眼神看了看年紀輕輕卻有頭腦的韓秘書。
“這大雪封山,保安和執法人員封道,理應這些拉煤車是插翅難飛的,但是,就在那夜許多執法人員不知何故好多人換了下來,也就那麼幾輛執法車,他們在煤老闆幾十輛越野車的圍追堵截的情況下,那些越野效能不怎麼好的執法車,冰天雪地的,別說截車了,就是能夠出動也算不易啊!”號稱第一秘的韓秘書也是聽別人說以前就是有內奸,每次布控,煤黑子們總有辦法把煤運出去,這是他們慣用手法,這次也應該不例外,手法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