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校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身後人影交錯,唯獨沒有熟悉的那個。
她心裡鬆了口氣然後空落落的。
……
小吃街路口黃澄澄的路燈低頭兢兢業業地值崗,它的目光被汙淖的路面黏著,無從反射。
因著今天的一場大雨,氣溫又降了些,到了夜裡更是寒氣逼人,平時這個點該是熱鬧非凡的小吃街顯得有些冷清。
耿明鵬的燒烤攤也不例外,曾望到時攤上桌位沒坐滿,耿明鵬正和張瑤佔了一桌就著串兒對飲。
耿明鵬見她來了,咬著煙睨她:“喲,頭七過了?”
曾望寒冰似的眼刀遞過去。
耿明鵬吐著煙笑得渾不在意:“又缺錢了?我這可不是你的提款機,需要錢了就來,不想幹了就走。”
曾望罔顧他的話,拖過旁邊的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隨手拿起一個串兒張嘴就咬。
耿明鵬和張瑤對視一眼,張瑤開口:“怎麼回事,之前不是翹班不來了麼,當我們這是做慈善的呢,你家裡死一個人我們就要給你搭把手?”
曾望把簽子從中折了扔地上,摸過張瑤桌前放著的一包煙,拿出一支點了,藍色的煙霧被風一吹嫋嫋飄起。
她把煙盒和打火機往桌上一丟,身體往椅背一靠,把手上夾著的煙往嘴上送,深深吸了一口。
“以後我跟你們混。”她吐出煙霧,剋制住想要咳嗽的沖動,嘎啞著嗓音說。
耿明鵬見她這幅作態來趣兒了,故意說:“你說混就混,憑什麼?”
曾望乜他,不慌不忙地說:“微信詐騙下線人越多賺的錢就越多,多我一個不好嗎?”
“那倒也是。”耿明鵬瞅著她點頭。
張瑤在一邊涼颼颼地說:“誰知道你會不會哪天又迴心轉意想做回好學生了。”
曾望又吸了口煙,眯著眼說:“不會的。”
煙霧迷濛中,耿明鵬覺得她就像一隻貓,撓得人心裡癢癢的。
他一手撐桌探近她問:“能信你?”
她主動靠近他,毫不猶豫地把猩紅的煙頭對準他的手背按下去,碾了碾,沉聲問:“你說呢?”
耿明鵬被燙得渾身一抖,卻也忍耐著沒抽出手。
他重新開始審視曾望,雖說以前她也跟著他們,但就僅是身從心不從,這次回來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以前她是和外界絞著勁兒,那股不服輸的心氣兒能激起他的征服欲,現在她不再試圖對抗,卻更是戾氣重重,眼神裡的狠絕能讓人心顫。
以前是帶刺的玫瑰,現在是帶毒的罌粟。
他興味更大了,緩緩收回手甩了甩:“夠勁兒。”
☆、五十八
五十八
一連幾天的降雨天氣終於轉晴了,一中中斷了一週的早鍛煉也恢複了正常。
早鍛煉時,周祺刻意跑得很慢,他在等,在等曾望會不會像以前那樣跑到他身邊來嘲諷他跑得比烏龜還慢。
可是等後邊大多女生從他身邊越過,他漸漸落到隊伍後面時,他也沒能看到她。
跑道拐彎時,周祺扭頭往身後看了看,目光尋覓了一圈也沒能找到她。
他眼力好,自認不會看漏了她,這種情況要麼她就是趁機溜了要麼就是根本沒來。
周祺有些失落,提速跑動起來,兩圈結束後幾乎所有內宿生都去了食堂,他仍不知疲倦地在場上一圈圈地跑著,路經跑道旁的階梯時總會下意識地看過去,然而一直都沒看到想看到的人。
而此時在天臺上坐著的曾望每每在他往臺階上看時都會條件反射性地把身子往後一仰。
今早的早鍛煉她只跟著隊伍跑了一圈,在第二圈伊始,佇列開始散亂時就覷了個空兒溜去了食堂。在食堂裡買了早餐後她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