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放開了手中的香盈盈,上前一步將跑過來的女子擋在身後:“你是何人?佟大都督為何要殺你滅口?”
“稟娘娘,我叫采薇,是錦衣衛派在文柔公主殿邊的宮女,因為目睹了文柔公主被錦衣衛殺死的情景,所以佟大都督要殺我!”采薇躲在雲微寒身後,口齒伶俐地幾句話就說明了情況。
雲微寒冷下了臉:“好!好!佟大都督!本王妃今日要好好和你說道說道。”
她伸手指著佟定寶道:“母妃因何而死?為何她們兩個說是被人害死?為何你要殺了她們滅口?今日你不給本王妃一個合理的解釋,就不要怪本王妃不肯罷休了!”
不等佟定寶說話,藏在雲微寒背後的香盈盈已經哭著說道:“娘娘,他們為了掩蓋公主殿下被害死的事實,已經將公主殿下火化了!”
雲微寒大怒,雙目如刀看向佟定寶:“佟大都督,盈盈所說的可是事實?母妃的身體真的被你們火化了?”
佟定寶連忙說道:“王妃不要聽信她的胡言亂語,不是我們將公主殿下遺體火化,而是善德宮走水,將公主殿體焚燬,軀體不全,不得不如此處理。”
雲微寒大喝道:“佟定寶!你好大狗膽!”她一鞭子向著佟定寶抽了過去,“文柔公主是皇室公主、定南王太妃,是我家王爺的親生母親。她身份尊貴,地位尊崇,豈是你這個狗賊能夠侮辱的?即使是母妃軀體不全,也該由我們子女出面,舉辦葬禮,入土為安!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將母妃火化成灰?”
她淚如雨下,泣不成聲:“你讓母妃九泉之下如何瞑目?你讓母妃如何投胎往生?”
天泰人素來注重入土為安,認為人死之後,只有埋葬在土裡,才算是真正得到了安寧,才能安心踏上黃泉之路,輪迴投胎重新做人。
被火化的人,身體不全,即使入了輪迴,也很難得到重新做人的機會了。
所以,除非得了什麼惡疾,一般的天泰人根本不願意將死去的親人火化。
文柔公主身份高貴,佟定寶哪裡有資格決定將她火化呢?他是錦衣衛大都督,直接聽命於皇帝,只有皇帝才能讓他去將文柔公主的身體火化,這是十分明顯的事實。
這樣看來,皇帝在文柔公主之死的事情上,表現得太心虛了。
京城百姓們雖然站在很遠的距離外,但是還是能聽到一些字句,聽到文柔公主屍體被火化,一個個面面相覷。即使是普通人,也不願意將親人屍體火化,何況皇室貴族呢?
這事情可真是奇怪了。
佟定寶一偏頭,躲過了雲微寒這一鞭。
他知道雲微寒這是在做戲。
定南王妃和文柔公主之間的關係很差,佟定寶敢打賭,在背地裡定南王妃根本不會為文柔公主的死掉一滴眼淚。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卻變成了一個孝順兒媳,真是狡詐。
佟定寶肅容道:“王妃息怒,本官也是實屬無奈。公主殿下肢體不全,形容恐怖,本官擔心驚到了王妃,才不得不將公主身體火化。”
他招了招手,一個錦衣衛捧著錦盒走了過來。
佟定寶雙手捧著錦盒,向著雲微寒走過來:“這是文柔公主的骨灰,請王妃回去好好安葬公主殿下。”
雲微寒冷著臉將鞭子插在腰間,雙手接過了錦盒,親自將骨灰捧到棺槨旁,鄭重地將錦盒安放在了棺槨裡。
她放好骨灰後,回頭看到佟定寶還站在原地,便冷笑著走了過去:“佟大都督,本王妃有幾個問題要請教你。”
佟定寶正在思考如何才能將采薇和香盈盈從雲微寒手中搶過來,聽到雲微寒的話,便躬身抱拳道:“王妃請問。”
雲微寒看著佟定寶的眼睛問道:“佟大都督將母妃的身體火化,是你自作主張還是得到了陛下的命令?”
佟定寶愕然地抬起頭來:“這是本官自己的決定。”
他本來就在擔心賀清韶被人懷疑,不知道該如何為他分辯。既然定南王妃有此一問,佟定寶就趁機將這件事情的責任攬到自己頭上,免得讓人將賀清韶再拉下水。
“好!”
雲微寒冷笑道:“佟定寶!你損毀母妃身體,該當何罪?”
佟定寶彎下了腰:“本官原無惡意,只是不想讓王妃看見公主殿下的慘狀,傷心恐懼而已。如果冒犯了公主殿下,本官願意賠罪。”
只要能夠將賀清韶摘出來,佟定寶願意向定南王妃賠罪,哪怕是讓他到文柔公主靈前長跪不起,他也願意。
“好,你願意賠罪就行。”雲微寒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如果母妃之死沒有問題,為何你要殺死她們兩個目擊者?”
佟定寶抬起頭來,誠懇地說道:“文柔公主不幸身亡,本官也十分遺憾。但是,這兩個女人居然妖言惑眾,扭曲事實,誣陷陛下,罪該萬死!請定南王妃將她們交還,本官正要將她們治罪。”
香盈盈尖叫道:“胡說,你才是胡說!公主殿下是被一個錦衣衛百戶一劍刺死的!根本不是走水!我親眼目睹,絕無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