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韶從小就在西北邊城長大,那邊的孩子不管男女,大部分少年時期就會騎馬。賀清韶的馬術很好,太后不相信無緣無故地他會從馬上摔落、摔斷了自己的腿。
更不要說,那匹馬是突然發狂的,沒有問題就怪了。
如果是有人在暗中下手,如果這次皇帝不是摔斷腿,而是摔斷脖子,整個天泰朝會變成什麼樣子,太后不敢想象。
賀清韶剛剛登基兩年多,皇帝的寶座遠遠算不上穩固。而皇帝的後宮中,也只有皇后一人有孕,而且胎兒男女未知。
萬一皇帝意外喪命,這個帝位會流轉到誰的手上?
太后閉了閉眼睛,以前他們母子沒有自保的能力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兒子已經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他們怎麼還能坐以待斃?
她再次睜開眼睛:“紫簫,宣佟指揮使入宮,哀家有要事和他商議。”
等到佟定寶匆匆入宮參拜了太后,一抬頭就看見太后目光中的殺機:“庶人賀懿、賀清歆在東郊皇陵守陵,這些日子可還安分?”
佟定寶隨侍在皇帝身側,自然也對太后和皇帝的遭遇有所懷疑。尤其是皇帝的腿,從馬上摔下來斷掉這件事,怎麼看都有問題,可是偏偏就是找不到一點線索。
那匹馬全身上下都被檢查了無數遍,也沒找到藥物或者外物刺激的痕跡。但是當時的情景佟定寶也看得清楚,那匹平時十分溫順的馬突然發狂,才會將賀清韶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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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用盡了手段,沒找到一點線索。
如今,太后這麼一問,顯然是懷疑賀懿或者賀清歆這批人賊心不死,做了什麼小動作。
當初賀清韶從東海返回,朝廷也終於對押在詔獄多日的那批謀逆重犯進行了公開處置。
信國公和安平侯都被押赴法場處死。謀逆之罪,本應凌遲,賀清韶念在兩人曾跟隨宏昌帝立下功勳的份上,從輕處置,改為斬首。
蕭貴妃飲下一杯鴆酒,在獄中痛罵數聲而死。
至於信國公和安平侯的親戚族人,凡是在九族之列的都沒有逃過一劫,根據與他們的關係遠近、參與謀逆的程度或斬首,或流放,或發賣。
倒是信國公家因為被人血洗滿門,只剩下一些遠親,差不多都是流放的結果。
而賀懿和賀清歆因為是賀家血脈,而天泰朝歷史上從無處死賀家皇子皇孫的前例,所以被廢為庶人,送去東郊皇陵守陵,實際上就被永久囚禁了。
太后怎麼想都覺得,賀清韶如果被害死,又沒有子嗣的話,最後能夠站出來接收成果的受益者,也只有這些賀家子孫了。
不是賀懿、賀清歆,就是曾經被蕭貴妃帶著做過皇帝夢的賀琅……
賀懿、賀清歆自然是錦衣衛重點監視的物件,佟定寶想了想這些日子錦衣衛的報告,這些人並沒有什麼異常動靜。不過,既然太后娘娘這麼問了,他回去就要再詳細查證一番。
“稟娘娘,之前的監視並未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動,臣回去就詳細查證,給娘娘一個結論。”佟定寶低頭抱拳,恭恭敬敬地回答。
“佟卿,這些人留著終究是個隱患。”太后的嘴巴不能用力,聲音非常小,不過因為殿中只有他們兩人,沒有任何其他聲音,佟定寶也能聽得清楚。
“韶兒年紀小,心腸軟,不忍心對他們下手。可是他們可不見得會對韶兒心軟。”太后喃喃說道,“這次是皇帝運氣好,只摔斷了腿,可是下一次呢?”
佟定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娘娘放心,臣自當為娘娘分憂。”
太后看著佟定寶離去的背影,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