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玄翼的動作,幾個跟在永興帝身後的護衛都暗中握緊了武器,害怕定南王突然出手行刺。
跟在凌玄翼身後的侍衛們見狀,也都把手搭上了刀柄。
一時間竟然有點針鋒相對的意味。
凌玄翼餘光看到他們的反應,鼻子裡哼了一聲。如果他要動手,這幾個侍衛能管什麼用?
他冷著臉大步走向了小亭。
兩邊的侍衛們雖然都放開了手,但是互相看著的目光還是帶著銳利的鋒芒。
雲輕染正保持著清冷的表情對著永興帝說道:“我在庵堂中已經習慣了。”
看著那張故意模仿雲微寒表情的臉,凌玄翼感覺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偏偏賀清韶還要上趕著湊過來,真是不知道他的腦子是不是當初墜崖時候摔壞了。
凌玄翼走過去,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一腳踢在了雲輕染坐著的圓凳上。
圓凳一下子碎成了無數片。
坐在圓凳上的雲輕染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還向後仰著躺了下去。
她身上的點瓣香輕羅是內造的最為輕薄嬌貴的料子,罩在嫩黃色的襦裙上特別有春日的嫵媚感。可是也正因此,根本就經不起一點點不小心的掛傷。
這一下直接就聽見雲輕染身上的衣裙發出一聲刺啦撕裂的聲音。
更慘的是,木頭圓凳被凌玄翼一腳踢碎,無數木片或橫或豎,很多都還十分鋒利或者帶著毛刺,這一下全都扎到了雲輕染的和背部上。
雲輕染疼痛之極,哪裡還維持得住清冷高傲的表情。她一張小臉扭成了一團麻花,嘴裡大聲呼痛起來。
賀清韶無奈地看著凌玄翼:“王叔,你就是不喜歡她,也不要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吧。”
凌玄翼冷著臉道:“這樣的毒蛇也虧得你能和她說得下去!”
當初虞三娘和雲輕染姐妹給雲微寒下毒的事情,還是賀清韶親自命錦衣衛大都督白玉京來處理的,他當然知道雲輕染是什麼人。
而後來雲家姐妹被送去皇家庵堂,名為苦修,實為囚禁,也是經過賀清韶同意的。
現在他確實也沒法在凌玄翼面前說什麼,只好尷尬地摸了摸鬢角,站起來說道:“王叔言重了,朕不過是看她現在和以前大不相同,簡直是兩個人,感到有些好奇而已。”
說著,他頭也沒回,就向亭外走去。
凌玄翼跟在賀清韶身後向外走去,只是在走到亭子口準備下臺階的時候,他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雲輕染被兩個小宮女小心翼翼地扶起來,卻不敢坐下,害怕還有木刺沒有找到,只能咬著牙用恨毒的目光看著凌玄翼的背影。
凌玄翼猛一回頭,她根本來不及收回自己的眼光,正正撞入了凌玄翼的眼裡。
看著雲輕染一下子變得蒼白的臉,和來不及掩飾的仇恨目光,凌玄翼也毫不掩飾自己的眼神中的殺機。他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橫著拉了一下,比劃了一個割斷脖子的手勢,流露出深深的惡意。
雲輕染被他這個直接而兇狠的動作嚇得全身瑟縮了一下,差點再次摔倒。
凌玄翼噙著冷笑轉頭出了亭子,魚目混珠?怎麼可能!兩者的差異這麼明顯,傻子才會把魚目當成珍珠呢。
賀清韶在前,凌玄翼在後,兩人又重新回到了御花園的大道上。
凌玄翼直接問道:“那個女人不是應該在皇家庵堂苦修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賀清韶嘆了口氣道:“朕聽說她們兩個當中,那個妹妹居然死了,才不過十四五歲。母后可能是這些時間信了三清道祖,滿心想要做點善事,就把她接了出來。”
凌玄翼冷笑道:“那就是你們已經忘記了當初她們毒害雲華的事情了?”
賀清韶無奈道:“就讓母后先玩兩天,以後再收拾她吧。”
凌玄翼目光陰沉,卻沒有再說什麼。
賀清韶什麼時候孝順到這個地步了?而且太后做善事就一定要做在雲輕染身上?真是漏洞百出的解釋。
看來是小皇帝想做點什麼。
看到賀清韶在御花園中樂不思歸,和那些以各種理由各種姿勢撲上來的少女們侃侃而談,凌玄翼心中膩味,索性對賀清韶拱了拱手道:“臣不打擾陛下的雅興,且去那邊休息片刻。”
賀清韶叫道:“王叔,不是讓你幫朕看看的嗎?”
凌玄翼頭也不回地說道:“讓臣看,那就一個都看不上!”
他現在沒有心思去和賀清韶周旋,只想早點過去跟微微說幾句話。
太妃說不能去找微微,可是這種偶然遇到應該不在其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