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魚的水性很好,她在水裡就像是一條魚兒一樣,自由自在到彷彿根本可以在水裡呼吸。
陸雪霽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小青魚從水裡不停地摸出各種貝殼、小魚小蝦、海中的植物,甚至還有珍珠,也對這浩瀚無邊的大海充滿了好奇。
在她原來的感覺裡,大海是令人畏懼的。對於從小在天泰內陸長大的陸雪霽來說,一個官家小姐是根本不可能會游水的,即使是花園中的荷花池她也要小心翼翼的,更不要說是這樣看不到邊際的大海。
可是對於小青魚來說,大海就是她的家。小青魚說,他們鮫人族的所有人,從會走路就會游水了。大海是他們的母親,也是他們的家。
小青魚說諾風王儲之所以能夠得到那麼多鮫人的支援,就是因為他特別勇敢,從小就喜歡出海捕獵,而且經常能夠捕獵到超出一般人的獵物。
女王對諾風王儲也是非常寵愛,這麼多年來,雖然女王有不少的王夫,也為其中的一些王夫生過兒子,可是從來沒有哪個王子能夠超過諾風王儲在女王心目中的地位。
陸雪霽既然已經在心中決定還是選擇定南王,對於小青魚這種拐彎抹角為諾風王儲說話的行為也就笑而不語。畢竟,小青魚的努力正是她背後的諾風王儲的心意體現。
現在還不能拒絕諾風王儲,否則他萬一惱羞成怒,非要讓女王、雅碧親王將自己許給他,就麻煩大了。
小青魚從水裡再次鑽了出來,上身只穿著一件小背心,緊緊罩住了已經鼓起的小胸脯。下=身的鮫綃飄帶因為沾了水全部貼在身上,勾勒出她雖然年幼但是已經顯露出流線型線條的雙腿。
陸雪霽即使同為女性,也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將頭扭了過去。
蠻夷就是蠻夷,居然大部分女人都打扮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小青魚在礁石上跳了幾下,身上的水珠順著鮫綃滑了下去,飄帶很快就恢復了飄逸的形態。
她抱著一個綠瑩瑩的植物笑嘻嘻地走到了陸雪霽面前:“主人,你看這是什麼?”
陸雪霽回頭看她,紅著臉說道:“這是什麼?”她怎麼會認識,小青魚從海里撈出來的各種奇怪的東西太多了。除了珍珠貝殼,她基本上都不認識。
小青魚笑道:“這個啊,可是我們小時候捉弄同伴時候經常用的東西。”她將這個拳頭大的綠瑩瑩的植物抱在懷裡,跳下了礁石,然後伸手將陸雪霽扶了下來,“我們叫它‘阿依婆’。”小青魚用鮫人族的語言說出了三個古怪的音節。
“阿依婆?”陸雪霽慢慢地重複了一遍。
“用天泰話說就是‘綠色的讓人全身僵硬的植物’。”小青魚笑嘻嘻地說道,“我們小時候,就把這種‘阿依婆’的葉子磨成粉,然後用這種粉沖水給別人喝。”
“喝了會怎麼樣?全身僵硬?”陸雪霽好奇地問道。
“是啊。喝了之後,就會全身僵硬,但是神智很清楚。所以我們就會在這個時候,去做一些捉弄他的事情。”小青魚好像是回憶起了童年的一些快樂,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兩排牙齒在黑色面板的襯托下特別潔白,“有一次我們把一個小夥伴脫光了全身都畫上了古怪的圖案。還有一次,一個傢伙特別刁鑽,他把那個喝了藥不會動的男孩子偷偷背到了路邊的花叢裡,讓那個男孩子聽自己喜歡的姑娘和情人約會。結果被姑娘發現了,把那個可憐的男孩子狠狠罵了一通。害得這個男孩子以後再也不敢去見這個姑娘了。”
說著,小青魚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笑得前仰後合。
陸雪霽也捂嘴笑了。這些鮫人也真是促狹,這樣捉弄別人。
小青魚口齒伶俐,說話幽默,一路上說著各種鮫人族的趣事,陪著陸雪霽向著菲爾娜山走去。
走到了山腳下,正好迎面碰上了一行人。只看到那些穿著閃亮盔甲的侍從,陸雪霽就知道是定南王出行。整個雅圖諾拉能夠使用這些天泰侍從的,除了定南王沒有別人。
她連忙整了整衣襟,有些後悔剛才在海邊玩得太瘋、笑得太厲害,頭髮和衣服一定有些凌亂了。
可是,等她滿懷希望地抬起頭來,用自己覺得最美麗的側臉對著被幾十名侍從簇擁著走過來的人時,臉上的笑容卻不由地凝固了。
被簇擁在侍從中間的,哪裡是她心心念唸的定南王,分明是雲華郡主。
雲華郡主穿著一身非常利落的騎裝,長袖長褲更加顯現出她高挑曼妙的身材。她頭上漆黑的長髮挽了一個利落的髮髻,用幾根簡單的珠釵固定著。
她神采飛揚,眉目之間透露著一般女子所沒有的颯爽英氣。難怪諾風王儲會說她“清麗英朗”呢,真的是有一種與普通女子不同的氣質。
雲華郡主身邊的那些天泰士兵,分明都是定南王的手下。可是如今,他們卻滿臉尊敬和愛護地簇擁著雲華郡主,是了,雲華郡主就是他們王爺未來的正妃,是他們的女主人,當然會得到他們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