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採取的是分餐制。每個人都有自己單獨的案几。
所有的案几在大廳兩旁排開,面對著中間的空闊場地。
雲微寒和凌玄翼的案几並排,位於不前不後的位置。
兩人分別入座,寬大的衣襬在地上拖出大大的圖案。侍者們無聲地上前擺上各種水果、酒水、餐前小點、各種小菜,才無聲地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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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還在門外迎客,所以大廳內的客人們也就都比較隨意。
坐在凌玄翼左側的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子,容貌只能算是清秀,不過頭上的珠寶熠熠生輝,身上的袍服也是華麗之極。看她一人獨坐,應該是一位比較有身家的商人。
她微微側了側頭,向著凌玄翼投來一個微笑:“這位應該就是滄溟商行的凌三郎吧?”
凌玄翼向她抱了抱拳:“正是凌某。”他來之前就得到了羅掌櫃的詳細報告,當下也問道,“您是城東糧行的當家孫大娘吧?”
孫大娘說是商人,也不完全算是商人。她家中有良田萬頃,所以主要是從事糧食買賣。海州城的糧行中,四海糧行、週記糧行和城東糧行是其中最著名的三家。其中,四海和週記之間的競爭非常激烈,但是不管他們誰居於第一位,第二位都是城東糧行的。
根據羅掌櫃的情報,孫大娘家的田地是世代累積而致,孫家從一百年前就是海州城的土著居民。當時這裡還是一座小小的海邊漁村,孫家就是當時村裡比較富裕的人家。在海州城一天天擴大、繁榮起來的同時,孫家一點點積累著財富和土地。一代一代累積下來,竟成了海州城最大的地主。
不過,孫家人的性格都是保守有餘,進取不足。所以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買地、種糧、賣糧,然後繼續買地、種糧、賣糧。
至於利用土地做其他的事情,似乎都不在他們考慮之內。
如今孫家的當家孫大娘,性格也是如此。她有著女子少見的堅定執著,可是也有著女子常見的溫和保守。
孫大娘見凌玄翼也知道她,不由彎著眼睛笑了。隨著她的笑容展開,她的眼角露出了明顯的皺紋:“凌三郎真是有心人,我這樣一個小人物,也能入了滄溟商行大當家的法眼,實在是榮幸。”
凌玄翼笑而不語。他雖然是要裝成一個商人,但是長袖善舞之類的,實在不是他的強項。
雲微寒與他並肩而坐,對於他的反應十分了然。她探出頭來對著孫大娘粲然一笑:“孫大娘的城東糧行是海州城裡頂尖的,這樣的商界翹楚別說三郎了,就是我也久仰大名呢。”
和人打交道是前金牌特工的必備職業素養,只要她願意,性格再古怪的人她都能攀談起來。凌玄翼說這次宴會是他的滄溟商行對鮫人族展示自身實力的一個視窗,那麼雲微寒自然也願意成為他的助力。
孫大娘對於這個滿面親切笑容的少女很有好感,實在是因為雲微寒對於人類微表情研究的比較深入。什麼樣的笑容更有親和力,對於什麼性格的人如何笑、如何說話,雲微寒太瞭解了。
“喔,你就是凌三郎的未婚妻吧。”孫大娘也聽說滄溟商行大當家帶著自己的未婚妻韓姑娘來到了海州城,現在看見雲微寒就坐在凌玄翼身邊,而且說起話來和凌玄翼十分親近,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正是,我姓韓。”兩人隔著凌玄翼說了幾句,就聽見雲微寒右邊的人冷哼道:“哪裡來的泥腿子,一點規矩都不懂,在這樣的宴會上大呼小叫,真是丟臉。”
雲微寒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他的穿著比來赴宴的女子們還要華麗,頭髮上的頭油簡直能把不小心落上去的蒼蠅滑倒摔死。金冠上插著的髮簪頭上,鑲嵌了一排閃著耀眼光芒的寶石。雲微寒懷疑,如果不是男人不流行戴首飾的話,他一定會把自己的頭上都插滿簪子釵子的。
至於滿手的寶石、玉石戒指,脖子上懸掛的巨大金鎖,腰間掛著的荷包、玉佩、珠鏈就更不消說了,簡直是一個移動人型珠寶展示架——比雲微寒的功能齊全多了。
可惜的是,雖然他全身上下的珠寶、衣料都是上上等,可是他本人的長相卻有些對不起這些華貴的裝飾。
如果他臉上不是有那麼多紅紅白白的痘痘的話,也許他也會是一個眉目清秀的青年?只是如今,雲微寒卻無法看出來,他原來的長相到底是什麼水準。
看到雲微寒回頭,展示架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隨之就變成了惱怒:“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多珠寶?家裡窮就不要來九爺這裡丟臉了。”
雲微寒知道怎麼樣才能打擊到這種人。
有的人臉上毀成這個樣子就會選擇閉門不出,不願見任何人,生怕別人笑話自己。但是有些人卻不然,他不但繼續出門,而且還會用其他他認為有價值的東西來裝點自己,提高自己的價值,以彌補毀容帶來的缺陷。
比如這位,就把所有能掛在身上的珠寶首飾都掛了出來,意思是,別看我的臉毀了,可是我還有錢,還有很多很多錢。
對付這種人怎麼辦?很容易,只需要——一個憐憫的眼神。
雲微寒微微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小嘴,表現出一副被他的臉嚇到的樣子。然後她馬上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只是眼睛中透露出濃濃的憐憫之意:真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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