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南王府用過飯,雲微寒就乘車回了雲府。
她心裡還是惦記著跳崖的裴玉京,既擔心他出什麼意外,又擔心他平安無事晚上跑去雲府的時候找不到人。
凌玄翼派人一隊黑甲騎兵護送著雲微寒返回雲府,自己扭頭就釋出命令,從南風系統中選擇合適的人選,準備挑選幾個機靈的、身手不錯的給雲微寒作丫環。
雲微寒返回雲府,等了一晚上,幾次都以為窗欞上有人輕敲。可是穿鞋起床,在窗邊輕聲詢問,卻聽不到熟悉的回答。
想起那個面冷心熱的男人就這樣消失了,她連他現在在哪裡、情況如何都不知道,雲微寒禁不住悲從中來,無可抑制地鑽在被窩裡嗚咽不停。
至少,要給她一個訊息,讓她知道他安然無恙啊!
第二天起床,黑眼圈和紅眼眶交相輝映。
清瑟她們不知道雲微寒到底在為什麼事情憂心,再也不敢勸她出門散心,只好悶聲去準備熱毛巾給她敷眼。
雲微寒精神不振,整個枕霞院都變得安靜起來。
到了下午,宮裡卻來了一個熟人,原來毓秀宮的大宮女、現在太后所居慈寧宮的大宮女紫簫。
紫簫帶著兩個宮女兩個太監,傳達了太后的口諭,邀請雲微寒明日入宮敘話。
雲微寒連忙接旨,謝過紫簫,包了個大大的紅包給她,卻被她委婉卻堅定的拒絕了。
紫簫說道:“這是奴婢的本分,只不過是跑腿傳話的小事,哪裡值得雲大小姐如此厚賞?”
她是太后身邊的心腹宮女,這些時日太后和陛下的談話都被她聽得清清楚楚,眼看這雲大小姐要一飛沖天,她哪裡還敢收雲大小姐的紅包?只求雲大小姐能在太后和陛下面前說她兩句好話,她就受用不盡了。
雲微寒看出來她不是客氣,眼珠一轉,就從頭上拔下一根樣式普通、但是分量卻很足的金簪插在了紫簫的髮髻上。
這種首飾在太后身邊,應該算是低調而實在的了。如果需要花錢,還可以直接拿去兌換銀子。
“紫簫姐姐太客氣了,不過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雲微寒嗔道,“如果你連我的心意都拒之門外,以後我哪裡還敢去慈寧宮玩呢。”
紫簫不敢再拒絕,只好含笑施禮謝了雲微寒。作為回報,她輕聲在雲微寒耳邊說道:“這次入宮可是有好事在等著大小姐呢,奴婢提前恭喜大小姐了。”
在雲微寒詫異的目光中,紫簫沒有給出具體的解釋,就登車而去。
第二天,雲微寒再次乘車來到皇宮門外。
守門計程車兵早已換了面孔,一身禁軍的衣甲整整齊齊,手中的長槍紅纓飄揚,槍尖閃閃發亮,整個人也站得十分挺拔。與之前幾次雲微寒來皇宮覲見的時候,精神面貌大不相同。
看來經過了那天的宮變,遭受了血與火的洗禮之後,這些貴族兵們煥發出了全新的面貌。
如今宮中已經是太后的天下。那些宏昌帝的妃嬪無子者都送去了皇家庵堂苦修,有子女者可養在宮裡,等到子女成年開府就可以將她們接出去奉養了。
宏昌帝的後宮中生下兒女的妃嬪本來就不算多,而且還有不少妃嬪雖有兒女自己卻早早逝去。比如宋妃,在八皇子賀琅被挾持後,宮變當日她就被蕭貴妃派人毒死了。賀琅還以為自己的母親只是被扣押,一直乖乖地被蕭貴妃擺佈著。
最小的九皇子,因為年齡太小——至今不滿週歲,雖然被蕭貴妃挾持,卻不曾落下什麼罪名。他的母親卻是一個小小的美人,沒有資格養育自己的兒子,只能將他交給豫嬪。
而豫嬪原本已經有了身孕,對九皇子很有幾分不冷不熱,可是宮變當天因為驚嚇過度,豫嬪竟然流產了。如今,宏昌帝已經去世,九皇子反而成了她後半生的指望,豫嬪對九皇子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其他還有幾位誕育了公主的妃嬪。
這麼一算,最後能留在宮中的妃嬪不過六七人而已。她們都被統一搬到了西邊的宮室居住,與當今永興帝的內宮只留了一個小門出入。成為另一個孤寂的世界中的居民。
永興帝還未大婚,內宮十分空虛,所以如今的內宮極其省事,根本沒有什麼事情讓太后娘娘操心的。
也更沒有什麼不長眼的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搗亂。
所以雲微寒這次入宮也沒有覺得有什麼需要警惕。沒想到等在大門內,慈寧宮來迎接她的居然是紫簫。
雲微寒大吃一驚,這種帶路的活計怎麼會讓慈寧宮大宮女親自來做?
紫簫含笑上前行禮,雲微寒連忙扶她起來:“紫簫姐姐,怎麼能勞動你親自前來接我,豈不是折殺我了?”
紫簫起身道:“娘娘說了,雲大小姐這是第一次到慈寧宮,恐怕不認識道路,就讓奴婢前來帶路。”
這是存著小心的意思。看來上次那個假小蘭的事情嚇到的不僅是雲微寒,還有太后娘娘。
雲微寒都把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太后還記得派一個大宮女來帶路,讓她認準慈寧宮的道路後,就不怕被人誆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