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寒一回到雲府,就被在大門口四處張望的小廝請到了外書房。
雲德鄰焦躁得像一頭被關在籠子裡的野獸,在外書房中不斷地來回踱步,看見雲微寒,連忙迎上前來道:“微微,在魏國公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魏國公派人來說,你的兩個妹妹涉嫌毒害皇太孫,被錦衣衛抓走了?”
前任雲夫人王寶珍被錦衣衛抓入詔獄也就算了,雲德鄰正要休她,要和安平侯府翻臉,所以也根本不在乎她的下場和名聲。可是,妻子能休棄,女兒卻無法拋棄,就算是現在斷絕父女關係,兩個女兒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還不是一樣要追究到他的頭上?
毒害皇太孫,如果證據確鑿,可就是視同謀逆、抄家滅族的罪名啊!
雲德鄰心急如焚,可惜那個來送信的魏國公府的下人也不清楚當時的情景,問也問不出來個長短黑白。
他想過去問問白玉京,想必白大都督看在微微的面子上會跟他說說內情。可是,如果真的是謀逆,白大都督又能如何?
雲德鄰一想到當初裴鼎一族的慘狀要在自家上演,就滿腦空白,不知所措。
想來想去,竟然只想到讓人守在門口等大小姐回來就火速請她來見這一個辦法。
在他心裡,這個女兒總是有辦法的。白大都督總不會看著她被牽連吧。
雲微寒聽了他的問話,看著他焦急的表情,淡淡說道:“父親不必擔心,白大都督說,只要妹妹她們如實講述,就不會對她們上刑的。”
雲德鄰急道:“我又不是想知道這個!她們兩個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是毒害皇太孫的罪名呢?這可是能誅九族的罪名!”
雲微寒嘆了口氣道:“此事雖然與我有關,但是到現在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將雲輕染姐妹配合虞三娘給自己下毒的事情說了,雲德鄰看她神色自若、語氣從容,方才的焦躁不安也減少了很多。
如果真的要株連九族,雲微寒不可能還這麼淡定啊。
雲德鄰把心放到了肚子裡,開始有餘力去想雲微寒所說的話了。他疑惑地問道:“怎麼聽你這麼說,是她們三個合謀要毒害你,而不是毒害皇太孫啊?”可是魏國公府來人明明說的是“毒害皇太孫”,他才會嚇成那個樣子的。
“我怎麼知道皇太孫的想法?也許是有什麼情況我們不瞭解吧,反正皇太孫立刻將白大都督召了過來,把她們三個都押走了。”雲微寒表現出一臉茫然的樣子,雲德鄰皺著眉頭想道,恐怕真的是有什麼內情?
可是,他的兩個女兒是什麼人他還不知道嗎,她們倆在後宅鬧騰鬧騰也就算了,讓她們去毒害皇太孫,給她們兩個膽子也不敢啊。
雲德鄰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然後問道:“那個虞三娘是怎麼回事?”如果說雲輕染姐妹恨雲微寒,雖然是大逆不道,但是總算是有其原因;可是那個虞三娘,到底是為了什麼要給雲微寒下毒呢?
雲微寒也十分不解,她搖頭道:“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時候跟她有這麼深的仇,讓她這麼恨我要置我於死地。”
雲德鄰沒有辦法,只好讓雲微寒回去休息,自己在書房裡苦苦思索解決之道。
過了兩天,太子妃派人請雲微寒入宮說話,雲微寒這才知道,皇太孫當時所說的話並非全然是場面話。
既然太子妃宣召,雲微寒也只能收拾收拾,第二天一早到宮門外遞牌子請見。
還是那個丹桂宴時給她引路的宮女綠兒在宮內等待,帶著她一路來到了毓秀宮。
大概是因為皇長孫順利地登上儲君之位,成為皇太孫,而且還定下了魏國公府的三小姐為正妃,太子妃人逢喜事,所以精神煥發,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好幾歲。
看著神采奕奕的太子妃,雲微寒含笑上前行禮,被太子妃親熱地拉了起來:“快點起來,微微,來到本宮這裡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不必如此多禮。”
雲微寒堅持行了禮才站起身來道:“娘娘厚愛,只是禮不可廢。”
太子妃在西北生活了十幾年,在磨難中早已不能再講那麼多上下尊卑,可是如今她的兒子成了皇太孫,她即將成為太后,遲早是要把那些森嚴的等級和規矩重新撿起來的。
她又何必在這個時候當一個特例呢?
太子妃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道:“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
雲微寒笑而不語。
太子妃拉著她在自己跟前坐下,寒暄了幾句,就說到了那日魏國公老夫人做壽時有人下毒的事情。
太子妃嘆氣道:“微微,你這些年真是受苦了。”
看看她那兩個妹妹的行事就知道,她們姐妹關係有多差。那麼,當初雲夫人在的時候,雲微寒一個人在雲家後院的生活會有多麼艱難也是可想而知。
“你那兩個妹妹,已經招認了她們夥同虞三娘一起謀害你的事實。微微,你想如何處置她們?”太子妃也看了雲輕染姐妹的口供,對於如何處置雲輕染姐妹卻是有些不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