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雲輕染審視的目光,虞三娘保持著微笑,向著雲輕染伸出一隻白嫩的右手。
雲輕染看了她一眼,將袖子搭在了她的手上。
片刻之後,虞三娘握緊了玉瓶,拿起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她示意雲輕染姐妹圍上來,擋住其他人的視線,自己則輕輕開啟玉瓶,滴了一滴在茶水中。
雲輕染和雲淺薰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看著她的動作,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虞三娘面色如常地端起那杯茶,輕輕搖晃了幾下,又放在鼻尖聞了聞,含笑說道:“等會兒你們兩個好好陪微微姐姐說話,我就幫她送杯茶。”
雲輕染面色發白,不明白為什麼虞三娘寧願自己上陣也要拉著她們姐妹。
虞三娘又何嘗願意如此?她原本是想著鼓動雲輕染姐妹出手,自己只需要旁觀就可以了。可是雲輕染雖然青澀,性子卻已經十分多疑。雖然能看得出來她恨極了雲微寒,也明明已經被說動,可是就是不肯動手。
虞三娘知道自己太過急切了,沒有能夠按照最初的計劃行事,以一種不露聲色的方式慢慢介入到雲輕染的生活中,所以引起了她強烈的懷疑。
可是,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實在是因為時間太緊迫了。如果當初沒有貿然對付雲微寒,如果當初不是那麼輕視雲微寒,她就不會被送到虞家家廟半年。而就是這半年時間,發生了太多改變。
如果雲微寒就是一切改變的原因,那麼接下來即將發生的那件大事是否還會發生,康王賀懿還能不能成功登上皇位都有問題。
如果雲輕染被她挑撥成功,毒死了雲微寒,那就是最好了,一石三鳥:除掉了雲微寒,拿到了雲輕染的把柄,同時還給皇太孫製造一系列麻煩。
但和抓住雲輕染的把柄相比,還是除掉雲微寒更重要一些。
因為如果錯過了今天的機會,下次再見到雲微寒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為了除掉重生以來最大的威脅雲微寒,虞三娘不得不親自動手,讓雲輕染姐妹配合她行動。
不能抓住雲輕染的把柄,至少也要讓她們成為同謀。
雲輕染怎麼可能猜到雲微寒對於虞三孃的威脅有多嚴重呢?
她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虞三娘,猜測著虞三娘這麼執著的真正原因。
虞三娘握著茶杯,等待著時機到來。
門外傳來太監喝道之聲:“皇太孫駕到!”
整個暖閣都熱鬧了起來,很多性格活潑的小姐站起身來,從窗戶向外張望。
皇太孫居然親自前來為魏國公府老夫人祝壽,雖然魏老夫人是他的外祖母,但是皇太孫能親自來,也是極大的殊榮了。
“聽說皇太孫殿下生得十分俊朗,不知道是也不是?”
“你個小妮子,難道對殿下還有那種心思?不如我去跟三小姐講講,讓她收下你這個姐妹如何?”
“亂講什麼!我就是想看看殿下長得什麼模樣,是不是像別人說的那麼英俊而已嘛。”
幾個小姑娘擠在一起說笑打鬧著,一個個伸出頭來,從半開的花窗中望向庭院中央。
一隊隊華麗的儀仗緩緩行過,眾人簇擁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走了過來。
賀清韶披著淡黃色披風,頭戴束髮金冠,兩根緞帶系在頜下,素日陽光的面容更是顯得耀眼奪目。
濃眉大眼,面帶笑容的少年一眼望去,就讓人覺得毫無距離,分外親切。
也許是名分已定,賀清韶的身上多了幾分自信,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種令人心折的魅力。這種魅力,叫做權勢。
陪在皇太孫身邊的,正是他的舅舅魏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