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瑟一邊給她熱敷,一邊低聲說道:“今天下午,二小姐、三小姐又和虞三娘出去了。”
是的,清瑟已經發現了和雲輕染、雲淺薰一見如故的小姐是虞家三娘,因為虞三娘派來邀請雲輕染姐妹的丫環她認得。
雲輕染姐妹二人這兩天認識了一個同樣住在三清觀的小姐,彼此相處得十分親熱,這個訊息清瑟也從雲輕染姐妹的身邊人那裡知道了。
畢竟雲輕染姐妹身邊原來的管事媽媽都是安平侯府的家生子,被送回去之後重新提拔上來的就不是那麼忠心了。雲微寒現在掌管著內院,她們也都樂意向清瑟賣好,將雲輕染姐妹的事情報告過來。
雲微寒一聽說雲輕染姐妹和虞三娘攪和到了一起,就挑了挑眉毛。
她們三個確實應該很有共同語言,因為她們都和自己有過仇怨。想必坐在一起的時候,大可以開一個“雲微寒批鬥會”了吧。
虞三娘被送入虞家家廟呆了半年,是到了出來的時間了。只是她剛出來就跑到三清觀,而且和雲輕染姐妹成了好朋友,這可是有點蹊蹺。
那天虞三娘“萬事皆在我手”的自信神態還在雲微寒眼前,這樣一個透著古怪味道的虞三娘,在正月十五的時候跑到三清觀,連虞顯之似乎都不知道她的行蹤,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所以,雲微寒也就叮囑清瑟,多留心雲輕染姐妹那邊的動靜,看看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清瑟說道:“下午時候,是虞三娘派丫環來請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她們三人在後山散了散步就回來了。”
後山也就是些松樹,還有一小片梅林,冬日蕭瑟,山路崎嶇,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走了兩次也就膩了。
三個小姑娘站在寒風之中,說來說去也沒有什麼新奇的內容。
雲淺薰開始想念京城中各種漂亮的花燈,以及那些歡聲笑語的大街,還有朱雀門外擁擠的人潮、人群中隨處可見的翩翩公子。
雲輕染姐妹情緒低落,虞三娘也沒有辦法,三人悻悻而返。
雲微寒聽了清瑟的彙報,點了點頭道:“繼續小心看著她們,我總覺得這個虞三娘十分怪異,恐怕是來者不善。”
初次見面就給自己設下圈套,到現在雲微寒都還完全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她。這種心思莫測的小姑娘,雲微寒可不覺得雲輕染姐妹和她做朋友會有什麼好事。
夜半時分,三清觀一片寂靜,只有寒風送來陣陣松濤聲。
雲微寒被窗欞上的輕輕敲擊聲驚醒,她摸了摸左腕上的袖弩,悄悄地穿好鞋,靠在窗邊的牆角藏好之後,才輕聲問道:“誰?”
“微微,是我。”
窗外傳來裴玉京輕聲的回答。
雲微寒小心地推開窗扇,裴玉京閃身飄入了房中。
他今天沒有穿那身紅色的蟒衣,而是換上了一身雪白錦袍,頭上的官帽也被玉冠取代,兩根素色緞帶飄在腦後。只有那把漆黑的長刀還是挎在腰間。
寬寬的腰帶勒出他細瘦的腰線,更勾勒出他一雙修長的腿型,讓平時陰煞十足的錦衣衛大都督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濁世佳公子。
“哥哥,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雲微寒輕輕釦上窗扇,小聲問道。
“快穿好衣服,陪我去道場祭拜一下。”裴玉京手中提著一包香燭,小聲說道。
雲微寒明白了他選擇這個時間來到三清觀的目的,原來是想趁著夜深人靜來拜祭裴家的長輩。
她抓起衣服迅速穿好,披上了厚實的披風,陪著裴玉京從窗戶跳了出去。
兩人都是一身白衣,步履無聲地沿著牆邊來到了大殿前。
做法事的大殿中香火不息,還有兩個小道童在此看守。
不過雲微寒和裴玉京一人一個,就把兩個小道童敲暈了過去。
裴玉京看著雲微寒一個利落的手刀放倒了小道童,不由對她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
密密麻麻的黃紙上寫滿了裴家滿門的姓名,裴玉京將香燭拿出來一一點燃,恭恭敬敬地跪在祭臺前三禮九叩,每一個動作彷彿都重若千鈞。
雲微寒靜靜地跪在他身後,看著裴玉京的每一個動作,雖然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肢體動作中,已經能夠感受到他悲痛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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