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傾身向前,修長潔白的脖頸束在雪白的衣領中,背部和腰肢的線條在冬天厚實的衣裙中若隱若現。
虞顯之情不自禁地向著她走了過去,卻被兩條粗壯的胳膊攔住了去路。
他這才發現,殿中還站著數名身材高大的黑甲士兵。
看見這些黑甲士兵,虞顯之的心就猛地一顫,難道定南王也來了?
他來幹什麼?他有什麼資格來參加這次法事?
虞顯之的心中充滿了憤怒。
以定南王的身份,固然是無所忌憚,可是他曾經考慮過微微一個閨閣女子的清譽嗎?
他在公開場合說微微是他的女人,可曾想過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傷害大於保護?
定南王遲早要娶明月公主為正妃,卻在外邊公開宣揚他對微微的喜愛,他想過微微進了定南王府之後,將會如何被明月公主嫉恨刁難嗎?
根本不管對方的處境如何,只知道隨心所欲,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珍惜。他根本就是把微微當成一個玩物吧!
凌玄翼站在殿角,看著虞顯之帶著驚喜、恍惚的神情走向跪在祭臺前的雲微寒,連他和雲德鄰都沒有看見。
他薄薄的雙唇勾起一個嘲諷的微笑。到現在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什麼吧,可惜,已經太遲了。
虞顯之雙目冒火,轉頭髮現了站在殿角的高大身影。
他狠狠地瞪了凌玄翼一眼,忍著心底的怒火,指揮著護衛們將香燭祭品抬到祭臺旁,交給旁邊伺候的道童們。
今天是微微生母的忌日,不是和定南王理論的場合。等他找到合適的時機,一定要好好跟定南王談談!就算他是超品王爵,也不能罔顧女子閨譽,肆意妄為!
雲德鄰見虞顯之親自來送祭品,十分意外,走上前來和他打招呼:“賢侄怎麼親自來了?這種瑣碎小事,怎麼敢勞煩你親自奔波?”
虞顯之是虞家當代最優秀的子孫,過年期間正是應酬交際的高峰期,這個時侯正應該是虞家家主、虞顯之的父親、兵部尚書虞攸之帶著他去參加各家宴會,培養人脈的重要時刻。
虞攸之精明能幹,手腕圓滑,放過外任,又歷經六部,做事穩妥周到,是大家公認的入閣熱門人選。雲德鄰雖然胸懷野心,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和虞攸之相比的。
虞顯之是虞攸之的兒子,資質出眾,是虞家的重點培養物件。這個時侯,不應該在城內參加世家高門的聚會嗎?
而且,虞顯之和雲微寒解除了婚約,雖然如今虞夫人認了雲微寒作乾女兒,兩人有了兄妹的名份,可是能夠避嫌不見面還是不見的好。
虞顯之以前那麼反感雲微寒,怎麼卻會在這個時候親自來致祭呢?
虞顯之姿勢優雅地向著他行了個禮:“世叔,小侄有禮了。”他臉上帶著瀟灑的微笑,“家母說道,今日是裴家姨母的忌日,特地派遣小侄前來致祭。”
雲德鄰心中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反而再次加深。
上次虞顯之去雲家退親的時候,已經不再稱他為“世叔”,而是十分疏離地稱他為“雲大人”,怎麼今天又開始恢復了“世叔”的稱呼了呢?
雲德鄰叫虞顯之“賢侄”,可卻沒有想到虞顯之會叫他“世叔”。他以為看在雲微寒和虞夫人的母女名份上,虞顯之能夠稱他一聲“叔叔”就不錯了。
雖然心中充滿不解,雲德鄰臉上卻露出感謝的笑容:“有勞賢侄了。”
道童將香燭祭品在祭臺前擺放完畢,過來請虞顯之上前致祭。
虞顯之整整衣冠,從容走上前去,站到了祭臺前,舉手行禮。
他出身書香大族,對於各種禮儀都十分精通,加上相貌俊美、動作優雅,舉手投足之間如同行雲流水,將一套祭禮做得如同舞蹈一般,端的是賞心悅目。
就連一直帶著嘲諷笑容的凌玄翼,看著他的動作也不由收起了臉上的表情。世家大族的底蘊,即使是他這樣的王族,在這種方面也是無法比及的。
虞顯之存了表現自己的心態,將一套祭禮做得完美非常。看著眾人讚歎的目光,甚至連定南王都肅容正色,他心中也不由有些自得。
國家大事,唯祀與戎。
定南王手握重兵,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優勢,他未必就比不過定南王!
刀再鋒利,也要被握刀的手擺佈!
虞顯之下定了決心:他要成為那隻握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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