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寒根本沒有看見在街角呆立的虞顯之。她坐在馬車裡,一路上都在皺著眉頭思考著。
蕭貴妃孃家侄兒突然來找她的麻煩,這說明明月公主對她的怨氣已經為人所知。
能夠擴散到蕭貴妃孃家十四五歲的侄兒這裡,那麼蕭貴妃以及信國公府的主事人,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是什麼情況下,這種小兒女之事會被這些人看在眼中呢?
蕭七爺的行動,就算是個人行為,但是也是一個值得注意的訊號。它預示著,蕭貴妃和信國公府很可能會採取一些對她不利的行動。
因為小孩子的行為,往往是對身邊大人真實態度的模仿和實踐。
蕭七爺被凌玄翼下了狠手,踩碎了雙腿。這個仇恨是不可能因為定南王的兩句話,就全部從雲微寒身上轉移走的,甚至信國公府還會因為定南王的實力強大而更加遷怒雲微寒也很有可能。
仇人遍地什麼的,雲微寒倒不在乎。她只想知道,接下來蕭貴妃和信國公府會對她做些什麼。
她不相信他們會按兵不動,因為在他們眼裡,雲微寒根本不算個什麼人物。大概是伸伸手指就能碾死的螻蟻?
被定南王欺負了,一時半會兒還不了手忍著等待時機。被一個小人物冒犯了,一定是要狠狠把她拍死的。
雲微寒回到雲府,就開始吩咐清瑟、緩箏二人嚴格控制雲府內外出入,以防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雲德鄰一下衙,就聽說了雲微寒被信國公府的七少爺堵在路上要砸車的事情,連忙將雲微寒叫過去問了個究竟。
聽了雲微寒的講述,雲德鄰也猜出來這位七少爺是為明月公主出頭的。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於他來說,明月公主、蕭貴妃、信國公府都是龐然大物。他是禮部尚書,聽起來官居二品,名列九卿,十分清貴。但是實際上,他無根無基,一旦罷官就什麼也沒有了,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和他們對抗。
可是安平侯、信國公這些勳貴家族,世代傳承,就算出了不肖子孫,也往往能夠重新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再煥新顏。
這也是他為什麼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原因。他也想將雲家發展成一個世代傳承的大家族,讓子子孫孫都銘記他所做出的事蹟。
他要抓住一些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才能證明他曾經真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過了好半天,雲德鄰才說道:“還好,還有王爺照拂你。”
否則,以他的身份和能力,真的護不住這個特別能惹事的女兒。
過了幾天,雲德鄰將雲微寒叫到書房中,說道:“這段日子,咱們家事情接連不斷,家宅不寧。不是這個受傷,就是那個惹事。還有……那毒婦的事情,唉!我想著,過幾天到城東無量山三清觀去燒個香,聽說那裡的靈籤特別準,也給你求個籤。”
他沒說出來的話是,定南王雖然公開承認雲微寒是他的女人,但是賜婚的旨意卻一直沒下。也許宮裡是想著先給明月公主賜婚,讓他們夫妻培養感情之後,再給側妃賜婚?
但是,只要一天賜婚的旨意沒有下來,雲德鄰心中就始終不踏實。
他想到女兒雲微寒還沒有進定南王府,就先把未來的正妃得罪了,還弄得人家表弟的腿終生殘廢。這樣的深仇大恨,以後怎麼在內宅相處?
所以,就算是上衙時,他也總是憂心忡忡。
有下屬看他這樣,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說這三清觀特別靈驗,觀裡的仙師都是得道高人。宏昌帝身邊的玄機真人就是出自三清觀,因為道行深厚,深得宏昌帝信賴。
雲德鄰被他一說,覺得這也到了臘月,一年新年換舊年的時候,到三清觀燒個香、求個籤,也是一個比較適合的時間。
去去今年的晦氣,問問明年的前程,也算是心裡有個底。
所以,回到家裡,他就找來了雲微寒和她商議。
雲微寒如今提著十分的警惕,一聽說外出就打起了精神。
她並不打算死死呆在家裡躲避可能到來的算計,那不是她的性格。
聽了雲德鄰的話,她表示了同意:“既然如此,父親哪天休沐了,咱們全家就一起去三清觀進香吧。車馬僕人,我都提前安排好。”
雲德鄰滿意地點頭道:“好,臘月十五衙門封印,十六日,我們清晨就出發。”
將內務交給雲微寒之後,家裡的一切都運轉良好,雲德鄰也十分滿意。
到了臘月十六,雲微寒早就安排好了馬車。
雲德鄰一輛車,雲微寒一輛車,雲輕染和雲淺薰一輛車,其餘僕婦丫環坐了三輛車,帶了十幾個家丁,浩浩蕩蕩向著城東無量山而去。
天泰朝原本佛教興盛,各地寺廟僧侶眾多。但是自從宏昌帝登基之後,這個情形慢慢發生了改變。
尤其是宏昌帝中年之後,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沉迷煉丹長生之術,道教也因此水漲船高,逐漸取代了佛教,成為了天泰朝流傳最廣、信徒最多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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