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升騰的白氣在林間繚繞,古樸的小木屋前的大樹,樹葉已經變紅。
一片紅葉在風中抖了抖,從枝頭緩緩飄落。
它在空中打著轉兒,卻落到了一挽青絲之中。
然而,青絲的主人卻無暇顧及它的存在。她正被高大的男人緊緊擁在懷裡。
被揪著耳朵拽起來的凌玄翼看著躺在自己臂彎中的雲微寒。
他漆黑的眸子閃著幽幽的光芒,幾乎無法轉開視線。
雲微寒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算是喘過氣來,她狠狠瞪了凌玄翼一眼,自己坐起身來,跳到了地上。
凌玄翼看著她從自己膝上離開,心中彷彿也空了一塊。
但是看了看雲微寒的臉色,他還是識趣地沒有說話,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無聲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給我適可而止啊!”雲微寒雙手叉腰對著他斥道,都被你啃成這樣了還裝什麼可憐?
看著雲微寒難得的活潑,凌玄翼不由笑了起來。
雲微寒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凌玄翼趁機不著痕跡地拽了拽錦袍。
雲微寒道:“安平侯府那邊,有什麼動靜?”
凌玄翼拎起旁邊小火爐上坐著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安平侯約了雲大人,要在十二月初十說說這次休妻的事情。雲大人已經請我到時候一起到安平侯府做個見證。”
“安平侯難道就沒想過,雲大人既然敢休妻,顯然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雲微寒對於雲德鄰這個渣爹,也是生疏地稱之為“雲大人”。
“安平侯不是傻瓜,他自然是知道的。”凌玄翼悠然道,“只是,他恐怕還是把雲大人看成是當初那個依靠安平侯府才能站穩腳跟的探花郎吧。”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經常是在最初見面時候就會形成。雲德鄰即使是作了禮部尚書,也不曾對安平侯失去尊重,就是因為他已經接受了在他們的關係中,安平侯的主導地位。
如果不是雲微寒的突然改變,皇長孫和定南王這兩尊大神橫空出現,雲德鄰這一生恐怕都會持續著這種和安平侯相處的模式。
雲德鄰變了,所以王寶珍被休了;可是安平侯沒有變,他也沒有機會知道雲德鄰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擔心雲德鄰因為雲微寒而倒向皇長孫,也從沒想到定南王也會在其中插上一腳。
更沒想到,錦衣衛大都督也在背後發力。
以有心算無心,不怕他不吃一個大虧。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具體的細節,對接下來的計劃進行了討論修訂。
午飯是下人直接送到天清池來的,兩人就在樹下相對而坐吃了飯。
吃完飯,凌玄翼突然想起了什麼,回身到小木屋中捧出來一個盒子,放到了雲微寒面前。
雲微寒看著這個長長的木盒,再看看含笑看著自己的凌玄翼:“送給我的?”
凌玄翼點點頭。
“現在開啟?”
凌玄翼還是點點頭,唇邊的笑容充滿了寵溺。
雲微寒帶著好奇開啟了木盒。
木盒中鋪著黑色的絲織物,上面放著一條黑金交織的長鞭。
長鞭的手柄是金色的,像是什麼植物的藤蔓編織而成,經過精心繪製之後,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武器,而是一件藝術品。
鞭身黑色和金色交織,看起來十分華麗。雲微寒用雙手拽了拽鞭身,感覺十分堅韌。
她握著手柄一抖,丈許長的鞭身就飛舞而起,在空中兜了一個圈,發出一聲脆響。
凌玄翼的笑容更大了,一看雲微寒的手法就知道,她是真的會用鞭子。
她可真是個寶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掘出全新的寶物。
“這是我們南疆特有的金線藤和萬金蟒皮鞣製後製成的鞭子。鞭身極其堅韌,刀劍不能削斷。平時可以圍在腰間,彷彿腰帶一般。用時只需一按,便可抽出。”
“這段時間快到了最後的時刻了,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保護好自己。”
雲微寒想起來第一次來到天清池的時候,聽到長公主和凌玄翼說,宏昌帝可能過不了這個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