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雲微寒想起了凌玄翼,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估計皇長孫突然殺出,奪嫡局面突變,他這個定南王有許多佈置要重新規劃吧。
她翻了個身,抱著被子進入了夢鄉。
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時,在與雲府相隔不遠的一條巷子裡,凌玄翼正與人遙遙對峙。
夜色如同濃墨,黑得化不開來。
然而對於能夠黑夜視物的他們來說,並沒有任何妨礙。
凌玄翼一身黑衣,肩背長劍,和整個夜色融為一體。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眼睛閃爍著殺機。
殺氣從他身上擴散開來,驚濤駭浪一般卷向對面的紅衣男子。
裴玉京依舊是一身大紅蟒衣,單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面色益發蒼白得沒有人氣。滔天的殺氣將他的衣袍吹得烈烈作響,他勁瘦的身體卻依然筆直挺立。
“白玉京,本王還沒有去找你,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本王面前?”凌玄翼的聲音低沉,華麗的聲線中帶著肅殺。
“王爺,須知京城不是南疆,不是你恣肆之處。”和凌玄翼的低沉聲線不同,裴玉京的聲音清冷縹緲,如同九泉寒冰。
凌玄翼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白玉京,你偷襲本王的手下,將本王調出京師,就是想趁本王不在去接近她?你可知道,激怒本王的後果?”
裴玉京嗤笑道:“她和你有什麼關係?虞顯之好歹也算是她的乾哥哥,你倒是拿一個名分出來,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因此而發怒?”
凌玄翼眼中的殺機更重。暫時不能給雲微寒公開的名分,正是他心中的一個癥結,此刻被情敵用這種輕蔑的口吻說出,令他殺機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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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凌家原本是南疆之主,只是前朝末年天下動亂時,天泰朝開國君主雄才大略,兵臨城下,與凌家在南疆僵持數月,雙方難分高下。
最後,凌家不得不與其訂下城下之盟:凌家成為天泰朝定南王,永鎮南疆;但為了保證雙方的利益同盟,定南王正妃必須是天泰朝宗室女。
將近三百年的時間,十幾位王妃都是賀家女子。這種利益捆綁的婚姻,鮮少能夠幸福。
凌玄翼的母親就是其中一個典型的例子。
他從小就暗自發誓,以後要麼不娶妻,要麼就娶自己心愛的女子為妻。他絕對不會再接受一個宗室女成為定南王正妃!
一個在幾百年前就規定好的婚約,在他看來,就是一條捆在他脖子上的繩索。每次想到這個約定,就等於提醒他,他是一個囚徒。
他不能允許別人操縱他的生活。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行。
如果他們非要讓他成為一個被操控的傀儡,那麼他就讓他們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這種念頭太過瘋狂,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
但是,在遇到雲微寒、認清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之後,凌玄翼對這個約定的憎恨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就在他為解除這個約定努力的時候,白玉京居然跳出來,想要搶他的人?居然還敢譏諷他沒有資格和名分?
凌玄翼緩緩抽出背後的長劍,劍尖遙遙指向裴玉京:“本王和自己女人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釋。”
裴玉京的桃花眼閃過殺機:“沒有我的允許,誰也沒資格說是她的男人。”
他按動繃簧,漆黑的長刀彈出,蒼白的手握緊了刀柄,琥珀色的眸子遙遙鎖定了凌玄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