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雲微寒在書房裡畫設計圖,就聽見外面一片喧譁。
側耳一聽,就聽到了雲淺薰的聲音:“大膽奴才,居然敢攔著本小姐!來人,給我打她們!”
清瑟不卑不亢地說道:“三小姐,您要見大小姐,還請允許我們通報一聲。”
“這是我家,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用得著你們這些奴才管嗎?”一聽就知道雲淺薰是來找茬的。
“把這個敢攔著本小姐的奴才拉下去狠狠打。”雲淺薰命令道。
雲微寒放下筆,收好東西,從屋子裡走了出去。雲淺薰安靜了這麼多天,突然囂張了起來,是有什麼倚仗嗎?
清瑟被幾個婆子扭著,臉上有些憤怒。她在虞家哪裡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人?世家大族裡,即使背後恨不得殺死你,見了面也要講個規矩,哪有云淺薰這樣的。還是小姐呢,真丟人。
“誰允許你動我的人?”雲微寒掀開門簾,走到了廊下。
“你的人?”雲淺薰站在院子裡,眼睛裡滿是得意,“你的人又怎麼樣?打的就是你的人。”
雲微寒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這種表情非常熟悉,以前她欺負原主的時候就是這樣:囂張、得意和不屑混合在一起,斜著眼睛向下看人。
收斂了一段時間,是什麼讓她再次恢復了原來的底氣?
雲微寒掃了一眼院子裡的下人,果然一個個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指望她們來對抗雲淺薰是不可能了。
她剛向前走了一步,李媽媽就從後面拉住了她的衣服哀求道:“小姐,你別去啊,她們人多,去了她連你都打啊。”小姐以前被她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李媽媽真是害怕再次看見。
雲淺薰叉著腰哈哈大笑:“沒錯,你敢攔著我連你都打。反正又不是沒打過。”
雲微寒輕輕推開了李媽媽的手,安撫道:“奶孃你不用擔心,看我的吧。”
想打她?也得看看她雲淺薰有沒有那個本事。
不過,她還是試探著說了一句:“雲淺薰,你不怕我告訴父親讓他責罰你嗎?”
雲淺薰笑得更大聲了,她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捂著肚子說道:“父親?責罰我?你以為你是誰?淑妃娘娘說了,要將姐姐許給康王殿下做正妃。你覺得,父親還會向著你嗎?”
她指著雲微寒說道:“你不是把姐姐害到慈寧庵去了嗎?父親已經派人去接姐姐回來了。看姐姐回來了怎麼收拾你,以後有你好受的。”
淑妃出手了,讓康王娶雲輕染,這樣就算是皇長孫變成皇太孫,雲德鄰也難以從康王集團抽身了。
而作為裴鼎外孫女的她,以後就會成為這個集團的眼中釘,再次成為被人碾壓欺凌的物件。即使有虞家的支援,也很難改變她的日常生活。
這些念頭從雲微寒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
但是,她雲微寒是任人宰割的那種人嗎?是離開外力就站不直的那種人嗎?
雲微寒笑了,她一步步從臺階上走下來,走到了雲淺薰的面前。
“雲淺薰,看來你的規矩要重新學一學了。”她下巴微微抬起,“見到長姐,行禮都不會嗎?”
雲淺薰現在最討厭雲微寒的就是她這種突然出現的嫡長女身份的優越感。每次看到雲微寒端起長姐的架子教訓她或者姐姐的時候,她都有一種衝上去扇她臉的衝動。
要不是父親突然莫名其妙地給她撐腰,雲淺薰早就收拾她了。
現在好容易有了機會,父親已經派人去接姐姐回來,母親說以後父親再也不會幫著雲微寒了,雲淺薰根本就不能忍耐,立刻就帶人到枕霞院來了。
看見雲微寒又端起了長姐架子,雲淺薰憋了好多天的怒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她一手指著雲微寒叫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當我姐姐!給我抓住她,今天我非要扇爛這賤人的嘴不可。”
雲淺薰帶著的都是跟她很久的丫環婆子,對於這個程式已經非常熟悉了。她們也不顧忌什麼主僕之分,立刻就有兩個婆子氣勢洶洶地走過去抓住了雲微寒的胳膊向後扭去。
“你們好像都有點眼熟啊。”雲微寒也不反抗,任由她們抓住,笑吟吟地說道。可不是眼熟嗎?每次都是這些人幫著雲淺薰來欺負原主的。
“這會兒套近乎?晚了。”雲淺薰故意一步步慢慢走向雲微寒,眼睛裡滿是興奮。
她期待著雲微寒的臉上再次出現那種畏懼到極點的表情,如同之前每一次她欺負雲微寒時候所看到的一樣。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直到她走到了雲微寒近前,雲微寒仍舊面不改色。
雲淺薰看著她平靜無波的面容,幾乎是立刻暴怒起來:“擺這幅大小姐模樣給誰看呢?我看見你這張臉就想吐!就你這種賤貨也配穿星光紗,也配讓虞狀元給你裙子上畫畫?”
想起那天雲微寒豔驚四座的形象,雲淺薰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來向著雲微寒的臉抓了過去。
染著紅色鳳仙花的尖尖指甲惡狠狠地刺向雪白嬌嫩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