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行完禮,雲微寒微笑著上前將她扶起:“母親辛苦了。”
一句話差點將雲夫人好容易偽裝出來的平靜表情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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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夫人哼了一聲,拂袖轉身走到雲德鄰身邊坐下。
雲微寒斂衽向雲夫人行禮:“拜見母親。”
雲夫人有心讓她多蹲會兒,可是雲德鄰就坐在邊上。
如果這樣對待雲微寒,等會兒又怎麼說得出“雲輕染和雲微寒姐妹情深,所以雲輕染才會因為擔心姐姐,不顧禁足的命令跑去祠堂看望雲微寒”這樣的話呢?
她早就應該知道,這個丫頭沒那麼容易就放過這個機會。如果這會兒她刁難雲微寒,等會兒輕輕給她賠罪的時候,就該是她刁難輕輕了。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雲微寒能夠接受輕輕的賠罪,為她說話,洗刷掉她火燒祠堂的罪名,不至於讓輕輕真的被老爺送到那種地方去。
雲夫人思及此處,不得不忍氣說道:“起來吧。”
雲微寒起身之後,就退後一步,垂首站在一旁,彷彿沒有看見跪著的雲輕染一樣。
雲德鄰旁觀了半天,也確實看出了續絃母女三人和嫡長女之間的矛盾。
他一語不發,腦子中卻始終回想著昨天白玉京帶著微笑說出的十六個字:“嫡庶長幼,倫理綱常,職在春官,不得不防。”
白玉京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是聖上的貼心之人。他所說的話,沒有一個人敢於忽視。
昨天晚上,他坐在書房裡,把白玉京的行為梳理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細節都掰開揉碎仔細思考。
白玉京以商討聖上萬壽節的安排為名去禮部找他,既不肯在禮部說話,也不肯到酒樓之中商談,故意讓他提早下衙回家;他派出雲山提前回府報信,讓雲夫人準備酒宴、女樂招待貴客,雲山卻比他回來的還晚,後來說是路上遇到打架鬧事,被巡街御史扣押訊問,耽誤了時間。
進了雲府,各道門上守門的下人都正好不在,隨便抓一個下人詢問,居然把他們帶到了雲微寒的小院前。
於是,他就看見雲夫人非要一個庸醫去治療雲微寒,而李媽媽拼死不許。再於是,白玉京就主動請纓要給雲微寒把脈,還強調了她被人毆打。
雲德鄰如果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那他就不可能在四十歲就坐上禮部尚書的位置!
只是,白玉京的所作所為,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代表了他身後那位的某些想法?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想了一個晚上,各種設想和可能在他腦海中翻騰,簡直讓他無所適從。
他甚至想到了遠在西北的那位……難道這天泰朝的天要變了?
但是,不管白玉京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他對於雲微寒的支援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雲德鄰今日直接請了假,在家處理家務事。
雲夫人見無人說話,雲輕染還跪在地上,終於輕咳一聲開口道:“老爺,輕輕……”
雲德鄰回過神來,抬起手攔住了雲夫人的話頭,沉聲說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雲輕染火燒祠堂,不孝之極。這種孽障,如果不好好教訓,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的目光是雲微寒熟悉的冰冷陰沉,和那天罰她跪祠堂時一模一樣,只是此時被這種冷酷目光注視的,是曾經被京城眾人交口稱讚的雲家二小姐雲輕染。
“將這孽障送去慈寧庵,讓她為列祖列宗祈福,乞求列祖列宗饒恕她的罪孽,乃是對她的愛護!”
原來雲德鄰竟然要將雲輕染送到城外的慈寧庵去,難怪她過來的時候雲夫人母女三人跪在地上哭成一團呢。
雲微寒垂下眼皮,站在一旁當背景。誰料雲德鄰竟然回頭對她說道:“微微,你坐。”
這一下,雲夫人母女三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她的身上。雲夫人和雲輕染還能勉強掩飾自己的情緒,雲淺薰的目光裡就是赤裸裸的嫉恨。
雲微寒怎麼會在意她們的眼光?她不急不緩地應了一聲“是”,就從容地坐到了雲德鄰夫婦左下手第一個位子上。
雲德鄰的目光在她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不管是前天被罰跪祠堂,還是今天被單獨賜座,她始終榮辱不驚、不卑不亢、不疾不徐。這份氣度,才是真真難得。
帶著一種微妙的自豪感,雲德鄰再次將目光轉到雲輕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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