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染今天之所以如此失態,最主要的導火索還是虞家對她的態度。虞家雖然如她所願和雲微寒退了婚,但是她所期待的下一步卻完全沒有展開的可能。
原本她以為,虞家提出退婚,雲家當然不同意。虞家勢必要給出理由,說雲微寒行為不謹,那麼雲家就可以將她提出來,讓她取代雲微寒延續兩家的婚約。她的名聲形象要比雲微寒好多了,沒有理由虞家能夠接受雲微寒,而不接受她。
最重要的是,她的親姨母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膝下一女一子,二十年榮寵不衰。喪母無依的雲微寒,怎麼比得上她外祖家是安平侯府、康王是她表哥這樣背景深厚呢?
淑妃娘娘也非常支援她的計劃,願意和虞家在朝堂上守望相助。
虞家能夠娶到她,正是相得益彰。
沒想到,她母親還沒有來得及提出來讓她代替雲微寒,雲微寒就已經答應了退婚。而且她隨便說了一句話,就被虞夫人劈頭蓋腦訓斥。
雲微寒和虞顯之出去之後,虞夫人還提出,雖然婚約取消了,她還是很喜歡雲微寒,要收雲微寒做乾女兒。
她比雲微寒差在哪裡?為什麼虞夫人和虞顯之眼裡就是看不見她的存在呢?
所以,一等雲德鄰上衙理事,雲輕染就不顧自己正在被禁足,硬是帶人來到了祠堂。反正負責監督她的下人也都是母親手下的人,沒有人敢真的跟她過不去。
她知道母親對於這個害得於媽媽被杖斃的罪魁禍首也十分不滿,昨夜已經安排人整治雲微寒了。她倒要看看雲微寒的狼狽樣子,並且還要當面羞辱她一番,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雲輕染根本沒想到雲微寒現在居然還敢諷刺她,說她不可能進虞家的門。
雲輕染瞪起了眼睛,口中罵道:“賤人,你敢說我?”
她伸出手來,向著雲微寒的臉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雲微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甩到一邊,冷笑道:“誰是賤人?”她俯視著雲輕染,輕聲說道,“你才是賤人,你娘也是賤人。”
雲輕染聽了她的話,驚訝地幾乎說不出話來,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懦弱的大姐姐居然還敢回嘴罵她、罵母親!
雲微寒湊在她耳朵邊說道:“你是個覬覦姐姐未婚夫的賤人,你娘是個先奸後娶的,真不愧是母女倆,一樣的淫賤。”
雲輕染尖叫道:“你,你,你竟然敢辱罵我母親?我打死你!”
說著,她再次揮起手來,向著雲微寒的臉上扇去。
“為什麼不敢?你以為你母親算是個什麼東西?”雲微寒臉一側,躲過了這個耳光,伸手就揪住了她的髮髻,狠狠一拽,雲輕染疼得尖叫起來。
雲微寒拽著她的頭髮,硬生生把她拉到供桌前,一腳踹在她的腿彎處,雲輕染身不由己地跪在了地上。
“啊!”雲輕染的膝蓋猛地跪在冰冷堅硬的青石地板上,痛得再次尖叫。
雲微寒蹲下來,抓著她的頭髮往後一拽,讓她抬起頭來:“看見我母親的牌位了嗎?你母親在我母親面前,不過是一個執妾禮的賤人罷了。不管什麼時候,雲府的大小姐、嫡長女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雲微寒!
“而你,就是一個先奸後娶的生下的女兒,就不要肖想雲府大小姐的位置了。要怪只能怪你娘不自愛,明白了嗎?”
她狠狠往下一按,雲輕染的額頭重重撞在地上:“進了祠堂,不知道跪拜祖先;看見嫡母牌位,不知道行禮。不愧是賤人的女兒,毫無教養。當姐姐的今天就教導教導你吧。”
雲微寒按著她的頭,連磕了六下,把雲輕染磕得頭暈目眩,神志不清。
雲輕染狼狽地跪趴在在地上,頭髮散亂不堪,釵環落了一地。額頭上火辣辣的痛,腦子裡暈成一片,完全無法思考。
雲微寒伸手從供桌上拿了一支粗大的白色蠟燭,口中卻尖叫道:“妹妹,別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啊!”叫聲十分悽慘。
隔著一個小院子,站在門口的兩個婆子也聽得清清楚楚,不用看也知道這是二小姐在收拾大小姐。可是,看看身邊站著的十幾個丫環婆子,都是二小姐帶過來的,一個個都對祠堂裡面傳來的慘叫置若罔聞,兩個婆子也閉上了嘴。
反正有二小姐頂著,她們倆也不會承擔什麼罪責。
祠堂裡傳來的聲音忽大忽小,但都是大小姐尖叫討饒的聲音。下人們站在祠堂大門外,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什麼也不知道。
過了好久,瘦婆子突然抽了抽鼻子,吸了幾下,遲疑地問道:“什麼味道?”
胖婆子也驚道:“好像是什麼燒糊了……”兩個婆子一起回頭看向祠堂正屋,裡面可是常年點著無數白燭啊!萬一要真的是祠堂走水,她們兩個可是小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