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顯之在距離雲微寒十步之外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在她披散的青絲和身上的男裝外袍上。
青豆大驚失色,她顫抖著將雲微寒擋在身後,對著顧顯之乞求道:“虞狀元,大小姐她……什麼事也沒有做過,真的什麼事也沒有做過。”
她看著虞顯之難看的臉色,又轉過頭去向著雲輕染哀懇:“二小姐,你幫大小姐說句好話吧。大小姐真的只是一時不慎被人欺騙了,絕對不是故意和男人……啊,沒有,沒有,大小姐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淚如泉湧,竭力想用自己的身子擋住顧顯之冰冷的視線。可是雲微寒比她高,身上的男裝外袍又那麼寬大,哪裡是她能夠擋住的?
看著青豆身後露出的繡著江水海牙的袍服,虞顯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淡淡說道:“青豆,你起來,讓我和大小姐說句話。”
雲輕染款款走來,向著虞顯之斂衽鄭重行禮道:“虞狀元,大姐姐心性純然,如同稚子,只怕是一時被人欺騙……還請虞狀元多多寬容。”
原來原主還是一個頭腦簡單總是被人欺騙的傻姑娘嗎?
虞顯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對著雲輕染點點頭道:“二小姐不必如此,虞某自有決斷。”
雲微寒敏感地在他眼裡看到了一絲憐惜,看來虞狀元對於雲二小姐也是很有好感,白蓮花的威力果然是男人所不能抵擋啊。
在原主心目中,虞顯之不但容貌出眾,才華高絕,而且智慧過人,她對虞顯之的愛意簡直都要從心中滿溢位來。
雲微寒也想知道,這樣一個能夠高中狀元的世家子弟,到底是一個真正有大智慧、能託付終身的男人,還是一個只能看到表面、被人擺佈的膚淺蠢貨,或者是一個表裡不一、虛偽自私的偽君子。
“你看看雲二小姐,同樣是雲家嫡女,這教養這氣質,比雲大小姐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真是,雲大小姐真是丟臉,還是姐姐呢,害得自己的妹妹替她賠禮求情,自己卻一點都不慚愧。”
在眾人的紛紛議論中,雲微寒依舊挺直腰桿,面色淡然。
“雲大小姐,你有什麼解釋嗎?”虞顯之雖然臉色難看,但是語氣還是儘量控制得很平靜。
不等雲微寒說話,青豆已經撲到虞顯之腳下不停磕頭:“虞狀元,大小姐只是一時糊塗。這事都怪我,怪我沒有攔住她,才讓她出去和男人……才害得大小姐出事。你要責罰就責罰我吧,不要怪大小姐。”
雲微寒冷眼看著青豆的表演,她的演技雖然不錯,但是破綻還是多得很,只看觀者想要看到什麼、想要相信什麼了。
一個貼身丫環,與自己的主人榮辱與共,即使自己的主人犯了殺頭大罪,也只能咬著牙幫主人善後保密。可是,青豆從一開始就在大聲張揚,生怕別人聽不到自己主人的醜事。就這一樁,明眼人就能看到其中有問題。
只是,虞顯之能看出來嗎?或者說,他願意看出來嗎?他會選擇什麼?雲微寒靜靜站在原地,看向那個青袍銀帶的俊美男子。
虞顯之皺起了眉頭,他微微後退一步,對著青豆說道:“你起來,不用這樣。”
青豆淚眼模糊地看著虞顯之,口中仍然不停乞求他的寬宥。雲輕染也面帶關切地看著這一切,好像正在為姐姐擔心。只有雲微寒,直到此刻,也沒有對著虞顯之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