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的我對李青其實是有些不滿的,以為當黑子身處險境的時候,他非但沒有解救,而是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這樣的人,讓人怎麼去相信?
李青大概是看出了我對他的不滿,急忙解釋道:“我以為你跟那個黑子不過是不滿二十的少年,沒什麼本事,所以也就像藉著這件事來摸摸你們的水到底有多深。不過,你可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普通的判官是沒有辦法釋放出剛剛那樣驚天的火焰的,我說過,你是厲鬼,但我不知你為何能做判官。至陰至邪與剛正不阿,哪兒能融為一體”阿諱說著,笑嘻嘻的打量著我。
我雖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可是小時候的確聽奶奶說過,我是中元節那一天誕生的。村裡的人都說,中元節出生的人都是厲鬼的轉生,一般來說那個時候生的孩子都沒有人撫養,但奶奶卻養育我長大……
就在我感到腦袋裡是一團亂麻的時候,我突然感到面板上有一種強烈的燒灼感,好像是火在燒一樣!好痛,面板像是要被撕裂開了。
我盯著自己的手臂,那上面兒的面板竟然在打折卷兒蜷縮起來,像是被燒焦的黃紙一樣,漸漸成為一種焦黑色,但是面板下面並不是鮮紅的血肉,而是慘白的另一層肌膚。我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沒過多久,我全身的面板都像是被燒焦了一樣,漸漸脫落,地下有了一堆我脫落後剩下的皮屑,看上去像是之前束縛著我的一個蛹,而現在的我,面板白皙的像是透明的一樣,能透過表皮清楚的看到裡面淡藍色的血管兒。而且身體很是嬌嫩,宛若孩童。這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那極陰的處子之血激發了你身體裡鬼性的本能,再加上這裡血腥氣味兒極,所以一下子打破了桎梏,露出了鬼的本性。
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跟那現在的你,應該跟那池中的女鬼一樣,渴求著人的鮮血吧。
你雖然已非人類,但能耐還是不小的,判官這個身份在你身上也不算是埋沒。”李青說。但是這時的我卻沒有心情聽他說話,我很擔心黑子的情況,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之後,還處於昏迷的階段。我幾步跑過去,將黑子抱起來。
“喂喂!醒醒啊!”我說。但是黑子只是緊鎖著眉頭,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臉色也很差,他不會就這樣死掉吧?!我看著黑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很是痛苦。
可是突然間,我聞到黑子身上的血腥味,竟然產生了想要湊上前吸吮的慾望,這個念頭剛在我的腦海之中炸開,我就拼命將它壓制了下去!
該死,自己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會想要做那種奇怪的事情?黑子此時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漸漸沒了呼吸,我手足無措,只能寄希望。
於這神秘出現的李青。
“救救他!”我衝李青喊道。李青卻也只是搖頭:“我又有什麼辦法?我只是個方士罷了,哪兒有那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是你手裡,不是有守魄麼?!”
他這一說,我才想起來守魄珠還在我的包裡放著,我急忙將守魄拿出來,餵給了黑子。
珠子閃爍著柔和的白光,照亮了黑子的身體,他吞下守魄的一剎那,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好了很多。他身上的傷口都在以可見的速度緩慢癒合。當黑子身上沒了傷口之後,我那股對他血液的渴望也就消失了。
良久,黑子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到我的瞬間,黑子愣了一下:“你……是,師傅?”他問。我又好氣又好笑,在他頭上猛的抽了一下:“當然是老子!”
“那,你怎麼變成這樣?身上白嫩的跟個小妞兒似得。”黑子看著我咧嘴傻笑,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黑子之後,他半晌才回過神兒來:“那麼說,你現在就已經不是凡人了?”
我猶豫著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說。黑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這時候,天已經快要亮起來了,水池子裡燃燒著的火焰也快要熄滅。我扶著黑子在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下,然後回房間去打算拿點兒東西給他吃,李青跟在我的身後,一併上了樓。
“你想要他的血液,是不是?”突然之間李青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這句話直直的戳中了我的內心,但是我卻不願意承認。
“剛剛看到你望著李青的傷口時,眼底閃爍著一絲渴求。厲鬼對人類血液的渴望也是本能,所以你不用掩蓋什麼。現在的你就像是個初生的鬼一樣,只要見到新鮮的血液就會本能的想要去吸允。你也不用去剋制,何必跟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