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他……”黑子張嘴想要說什麼,我急忙伸手捂住了他嘴。現在黑雲蓋月,陰氣太重。
人在夜間頭頂會有三盞燈,那是人身上的陽氣聚集而成的。而人說話的時候陽氣外洩,頭頂的燈火就會微弱下來。在這樣詭異的夜裡,還是保留著陽氣比較好。而且,我們還要去往那個施術人的老巢,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事兒呢?
那個蠱人此時沒了力氣不再動彈,我在夜間的視力很好,甚至比白天看的都要清楚。我分明看到那個人大張著嘴,一條通體赤紅的大蟲從它的嘴裡面兒緩慢的爬了出來。那蟲子身上沾滿了綠色的汁液,黏黏糊糊的站在身體上,那場景很是噁心……
黑子擠眉弄眼的看不清,有些懊惱,我勾著嘴角想你要是真看到了,恐怕會更懊惱吧……
很快,蠱蟲就從人的身體裡徹底鑽出來了。我一拉黑子的手,讓他跟在我的身後。天太黑了,黑子根本就看不清前路,我只能拉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讓黑子跟著我。那條蠱蟲一扭一扭的向前爬行著,我發現它爬去的方位正式那個大山!
蠱蟲爬了幾個小時之後才到山腳下,我抬頭一望,整個山上幾乎都是那種蠱蟲,而且它們都湧進了一間屋子裡。那山上的蠱蟲太為極重了,黑子過去很有可能會踩上幾隻。踩死蠱蟲到時不要緊,要緊的是被那蠱蟲鑽進身子裡就不好了。
我讓黑子站在一個石頭上,並且要他用鞋子壓在自己的頭上。這樣做能夠暫時壓制住黑子頭上的明火,雖然有可能會被路過的孤魂野鬼發現,有些危險,但是總好過被蠱蟲發現然後蠶食掉的好。
黑子乖乖的等在了原地,我望著山上慢慢蠕動著的蠱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著它們聚集的那間屋子走去。
安頓好了黑子之後,我踮著腳尖兒向那山上走去。此時天邊厚重的雲像是沉甸甸的鉛塊兒一樣下墜,天地都像是要融合到一起一樣。夜晚漆黑,一絲月華都沒有,饒是我也走得很是吃力。
腳下不時有些蠱蟲爬過,像是一條條蜿蜒的裂縫般盤踞在地上。起初我對這些蠱蟲還懷著一絲畏懼,但是隨即我發現那些蟲子竟然是避開我的。
些蠱蟲明明就在我的腳下,卻不敢攻擊我,甚至都敢不圍過來,剛靠近我一點就慌忙躲開,就像是聞到雄黃味道的蛇?
它們為什麼會避開我,是感受到我身上不同常人的氣息,還是因為急著回去獻祭飼主,亦或者這是飼主的的一個圈套,他早已預料到一切,正在那屋子之中等著我的到來。
帶著這些疑問我越發小心謹慎的有上了那座荒山。山上寸草不生,而且土地也像是遭受到猛烈炮火的洗禮一般,到處都是碩大的坑坑窪窪,但是仔細看還是能夠發現,那些受到破壞的地方並不是一次性被毀壞成那樣的。
那些土地的裂痕處,分明是一個個細小的碎洞拼湊而成的,而且黃土之下還有些累累白骨,白骨並非是屬於人類的,而是野獸的殘骸。我蹲下粗略的檢視了一下,那些野獸屍骸上幾乎沒有明顯的傷痕,而且殘骸的種類繁多。
有些屍體分明是猛獸,例如虎豹,這類的猛獸在沒有致命傷的情況下不可能大批大批的死在這裡,大概也是那蠱蟲搞得鬼。看來溪尾村附近的所有生靈都被祭祀給了那個施蠱人。
夜色漆黑,這山上的累累白骨經過風化之後無比的銳利堅硬,儘管我已經很小心了,但是還是一不留神被一塊兒骨頭碴子割傷了腳踝。血液一瞬間從腳腕兒上的傷口之中滲出,滴落到地上濺起了一朵小小的血花兒。
“該死!”我暗罵了一聲,在這樣詭異的夜晚,見紅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我撕下衣裳的一角將腳腕兒上的傷口包裹起來,傷口雖然出了很多的血,但是我卻並不覺得疼痛,從那半寸長的傷口之中緩慢的傳來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像是有蟲子在上面緩慢的爬過一樣。
大概是割得並不深吧……我自我安慰道,雖然知道事情肯定不可能這麼簡單,但是此時一片漆黑我也看不清傷口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離那個屋子很近了,屋外有兩個紅色的燈籠,火燭的光透過紅燈籠映出來,照的地面上也是紅彤彤的一片。
藉著這詭異的紅光,我依稀看到屋外的地面兒上爬滿了蠱蟲!它們長短都在一米左右,而且很是肥胖。身子的粗度就像是嬰兒的手臂一般,我看著這滿地的蟲子,想象出它們寄居在人的身體裡的樣子我就一陣噁心。
那些蟲子依次進入到那間屋裡,屋子裡面不時傳來低聲的笛聲,那笛聲婉轉喑啞,曲調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彷彿來自地獄一般。看來那個御蠱的人就在這間屋子裡,用笛聲操控著那些蠱蟲。
我想要進屋看看,但是剛走到屋前,地上那群看起來悠哉悠哉的蟲子卻突然像是聽到哨聲計程車兵一樣,對我擺出了攻擊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