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下意識地說出這個詞語之後我直接就決定咬舌自盡了,我了個去……我居然敢罵他……我是不是腦袋要壞了……
煞羅猛地抬起了頭,從那個大兜帽後面透出來的兩束灼人的目光讓我縮了縮身子,乾笑著準備開口求饒的時候,煞羅突然開口了:“我聽過你這樣叫他。”
咦?我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煞羅,然後嘴角頓時一陣抽搐。該不會這貨是個偷聽狂把……
“這是不是說你和我之間也有感情?”煞羅這樣問著,我聽得出來這小子對感情一無所知但是卻很渴望去了解。
當然……當然有……強者和弱者,大象和螻蟻之間的那種……
“感情分很多種,不止是愛。”我感覺喉嚨有些發疼,我敢相信我再說話我的喉嚨會流血,轉了轉眼睛,我頓時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不繼續說?”煞羅果然這樣問了,正中我的下懷。閉目養神了半晌,感覺喉嚨的疼痛減輕了半晌,我繼續說道:“想知道?”
煞羅點了點頭,見我再次閉了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將腦袋轉向了一旁還在觀望著的陰陽。我看見陰陽的表情頓時緊張起來,緊握著的手似乎隨時準備叫更多的冤魂出來。煞羅再次將目光轉了回來,問:“你會告訴我嗎?”
“感情的一種,我對她,就是仇人。”我猛地咳嗽了幾聲,感覺嘴巴里頓時甜甜的。
“你想知道感情是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我也可以告訴你的!”陰陽明顯怕了,抱著一絲僥倖大吼了一聲。
煞羅卻是轉身朝著陰陽走去了,那樣冰冷的感覺,讓我都不覺打了一個冷顫,我聽見煞羅說道:“陰陽,於1993年被人殺死,因未曾犯下大的過錯而不曾獵殺,現在我以損害人界73條生靈的罪名將你銷燬。”隨即我看見煞羅從那件長長的黑袍中伸出來了一隻手,那隻手非常緩慢地伸向了陰陽,陰陽竟然是不躲不避——或者說躲不了——地看著煞羅將手伸向了自己。
“噗嗤!”一聲輕響,煞羅的手頓時就刺穿了陰陽的腦袋,我看見他的手再次伸出來的時候捏著一塊有裂痕的面具,隨即煞羅猛地握緊了手,那塊面具頓時就咔擦一聲碎裂,而陰陽也是在一聲慘叫之下就慢慢消失,從腳到頭,就像是有火在她的身上燃燒一樣。
那張人皮殘破的臉扭曲著,陰陽在消失之前都在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啊啊啊啊——我不甘心!不甘心……”
陰陽消失了。真真正正的消失了。現在只留下的那一堆慘白的灰,也是在不久之後就會消失。
心裡頓時空落落起來,我忍不住還是嘆了一口氣。呃,雖然是我導致了這個後果的……但是如果我不這樣做,死的就是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煞羅慢慢地轉過了頭,從那大兜帽後面透出來的目光似乎更加凌厲。好吧我知道了他為什麼要殺了陰陽了……最主要的當然是他真的想知道感情是什麼,另外……就是立威,表示他也可以殺了我……
“可以啊……”我晃了晃腦袋,使自己的視線不要再次黑起來,但是陰陽消失之後我也沒了繼續支撐的信念——就如陰陽所說,我所謂的執念在之前已經開始崩潰了,雖然還搞不懂我的執念是什麼呢——慢慢地垂下了頭,我喃喃著,“就讓社長告訴你吧……他懂的比我多……我……我想睡覺……”
勉強擠出了最後一個字,我感覺腦袋頓時就垂了下來,從我的腦海裡閃過去的最後一個想法就是我現在肯定很像鹹魚……
不知道,這一次睡過去了,能不能醒過來呢……無論怎樣,都好……
反正我是個孤兒。
xxxx年xx月xx日
人的犯罪動機總是不一樣的,為錢,為色,甚至只是為了好玩兒。
陰陽是個孤兒,之所以成為孤兒,是因為三年前一個男人將她的父母殺掉了——純粹只是因為那時候他自己心裡不爽。陰陽那時六歲,躲在床底下看著自己的父母被殺掉。
陰陽看著父親被男人用刀子釘在了牆上,腦袋一歪看著床下面的自己,不愛說話的父親臨死前腦袋裡想著的全是還無法自理的女兒。陰陽看著母親被男人用刀子砍掉了腦袋,腦袋咕咚咕咚掉在床邊,那瞪大的眼睛裡,全是對自己年方六歲的女兒的擔憂。
陰陽被送進孤兒院的時候就不愛說話了,陰陽也不是她的名字,她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只是喜歡那個太極陰陽八卦圖而已。被那個男人影響得太厲害,以至於陰陽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男人就是陰陽的噩夢。
噩夢裡男人把陰陽的臉一刀一刀地割壞,陰陽是生生疼死的,而那個男人在那個時候突然惡趣味地起了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