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來過了啊……說來,看樣子那阿蓮死得很慘的啊……只不過,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有如此多的血液……這不會把那個人給榨乾了麼……估計也是這個樣子吧。
血液的腥味很重,很刺鼻,讓我有點噁心。除了那應該是屬於阿蓮的一縷怨氣,四周更多的還是一股濃重的煞氣。那煞氣的主人,就是那隻狠毒的的鬼吧。
踩著腳下已經凝固的血塊,我開始在廁所裡搜尋起來。
稍微有用的東西應該都被拿走了,現在留給我的只有那股煞氣和滿地的血液。
初步推測,應該是一隻女鬼,在人間待了至少兩三個月,心狠手辣,擁有濃重的對人類致命的煞氣。第一個被殺的人是個女孩,名字為阿蓮,性格樂觀。兩者之間恩怨不明。
或許……只是因為阿蓮倒黴撞見了呢?
看來,這一次又只能等到晚上等她出來了……總是這麼被動的話,我不死掉才怪……
剛剛轉身走出廁所,我就看見欄杆處靠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警服,咬著煙,挑著眉,嘴角咧著一絲微笑。
“啊呀?我就說上來的時候那些學生在討論什麼人呢,說得玄忽其神的,原來是你啊,”那人將嘴裡的煙丟在地上,用腳踩熄,直起了腰,高出我一個腦袋,他微微一笑,“阿夜。”
我瞅了他一眼,沉默半晌,果斷轉身向著躲在樓梯口的青墨走去。
“誒?”身後傳來那個聲音,我可以想象出從他腦袋上掉下來的黑線,隨即我身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阿夜,你別不理我啊,啊喂!”
“青墨,記住不要再讓學生進去了,晚上我再過來一趟。”我看著青墨,她看著我身後的男人,“還有,廁所外邊的水也別用了。你的手,最好不要過於接觸你的面板或者別人。等到我晚上回來。”
看著望著身後人出神的青墨,順便瞅了瞅地上投射下的三個形態各異的黑色影子,我直接一個手肘就朝著身後打去。回應我的是一聲慘痛的悶哼:“……阿夜你竟然敢襲警!!”
“別在我身後搞小動作,”我轉身向著樓梯走下去,“都二十三了,你還這麼孩子氣啊,嚴浩。”
這猥瑣的貨以前也是在孤兒院生活的孩子,比我大五歲,智商基本為零,不知道怎麼的就當上了一個警察。
“嘁……阿夜,你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了麼?”嚴浩快步和我走到了一塊。
“沒。她只是自殺的啊。”我淡定地看著樓梯,“你們說的。”
“屁!說那孩子自殺我都不信!”嚴浩嗤之以鼻,“我猜的話,應該是有什麼不科學的東西在裡面吧!”
“沒有啊。就是自殺。”最後一級階梯也被我甩到了腳下,抬起頭,眼前是燦爛的陽光,和之前樓上的陰冷截然不同。
“阿夜……”嚴浩很是哀怨地叫道,“我真的……很想幫那個孩子伸怨啊……”
我呵呵了兩聲,按照記憶向著這所學校的社團樓走去。
“阿夜你要去哪兒啊?那邊人很少哦。”嚴浩疑惑地說道。
“閉嘴。”我扯著嘴角,踏上了社團的樓梯。總之在這個猥瑣的男人的跟隨之下,我推開了鬼報社的門。
眼前是鬼報社裡長長的走廊,沒有燈光,白痴社長那天鼓搗了半天才勉強把大廳裡的燈給修好了,其他的地方,基本上是沒有電存在的--除了社長所在的裡屋,他要看某羊羊和某太狼。
“這裡怎麼這麼黑啊……這兒是哪兒啊阿夜?”嚴浩的手在黑暗中一陣亂舞,終於還是一頭撞在了牆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阿夜,你就不能開燈嘛。”
“沒燈。”我轉身朝著裡屋走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白痴社長現在應該在裡面看某羊羊和某太狼。
“白痴?”伸手推開了裡屋的門,我看見了一片黑暗中臉上泛著藍光的白痴社長。
咦……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挑著眉,他的面板……怎麼好像比之前要黑一些?好像……臉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似乎……有些陌生的樣子?
“阿瘋?你回來了啊。”社長頭也不回地盯著電視,不時發出一串神經病專屬的笑聲,“進展怎麼樣?”
“你認為我能發現什麼?”我扯著嘴角,“應該是個女鬼,死前有很大的怨氣,在人間待了至少兩個月,凝結有煞氣。”
“煞氣啊……”社長忽然若有所思地轉頭看了看我,忽然一挑眉頭,“外面是誰?”
“一個警察。”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負責這個案子的。我進去的時候被發現了。”
“男的……”我聽見社長如此喃喃,“他進來了……”
就在他的話落定的一瞬間,那種在他身上出現過的錯亂的感覺,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那一張半完整半腐爛的臉,在我的眼前不斷地晃動著,我還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半張腐爛的臉上,是一個怒不可揭的表情,那露在面板外面的牙齦,被他咬得血絲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