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輝一拍腦門,也不知道該說顧錦芙裝得太好,還是自己太粗心,主要是她還沒有耳洞!
哪個姑娘家會沒有耳洞的,偏她就沒有!
馬車上,顧錦芙難得那麼安靜縮在他懷裡。他摟著她,退過親心裡一塊大石頭也落下,是歡喜的,可見她受打擊又高興不起來。
平時張牙舞爪一個人,卻被鄭景明氣蔫了。
“錦芙......”他嘆著氣喊她,她卻是突然抬頭,唇就那麼送了上來。
像是找慰籍一樣,緊緊抱著他脖子,吻得毫無章法,甚至還磕到他的牙。
他哼哼一聲,在喘息間輕聲喚她,她突然就又離開了,用一種兇狠的目光看他。像是要吃人兇獸一樣,甚至是舔了舔唇,看得他直毛骨悚然。
“肅王反案裡還有什麼,除了鄭家和付家!”
她極敏銳,敏銳到他都不知道哪裡露了端倪。趙祁慎拉著她手笑笑,心中居然還驕傲了那麼一下,他心愛的姑娘多聰明呀,可高興勁兒還沒過去手背就傳來一陣疼。
顧錦芙抓住他手就狠狠地咬了口,疼得他直抽氣:“還得批摺子,輕點!”
她不但不鬆口還加重,他只好說:“你父親可能還有受我父王的牽連,當年我父王到封地前發生過一場鬥爭,那件事情與先帝、肅王都有關。當年先帝還是太子。”
與皇子們相關的鬥爭。顧錦芙想到的只有奪嫡二字,後來肅王不就是為了帝位造反!
她眼眶一下就紅了:“所以從顧家裡搜出那份佈防圖,就是付家放的,付家是受令先帝!所以付家最後頂替了正使,鄭家不受牽連除了把我父親推出去之外,是因為先帝知道根本與鄭家無關!”
事情瞬間就清晰無比。
她父親曾經幫過還未到封地的建興王,最後還是遭到先帝的記恨。
“你個騙子!”
她猛地推開他。
有關於建興王這事肯定不是他今天才知道,他還是瞞她了!
趙祁慎被推得直接後腦撞到車壁,疼得他哎喲一聲叫喚。許志輝正想著接下來兩人要去哪裡去,正好從簾子縫隙看進去,結果就看到天子被施爆了,他頭一縮又坐回車轅。
算了,他還是當自已耳聾眼瞎。
顧錦芙恨得直咬牙,趙祁慎死皮賴臉又貼上來,委屈地看著她:“我要是不瞞著,你一氣之下就沖回京城怎麼辦?我瞞你,你都沖動得要殺回京城,難道我就眼看著你去送死?建興是我地頭,你怎麼橫行霸道都可以,但京城不是,你回京只有絕路一條。”
“那既然現在進京了,你為什麼不說?”
他摸鼻子,她一巴掌就拍他腦門上。
她這麼些年奶媽子一樣照顧他,還天天裝狗腿子討好他,結果他瞞著自己的事多了去了!
在皇帝頭上動手,她也是第一人了,可趙祁慎理虧在先,他能怎麼辦,認打唄。這事就是他錯了,即便是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他知道自己對不住她。
“你說啊!”她又是一掌,他只好悶聲悶氣地說,“我當時還沒確定鄭家有問題,我說了,你跟著鄭元青跑了怎麼辦。你又沒良心慣了,轉眼就丟下我的事不是沒有。”
在建興的時候有一回到效外她非要吃果子,結果他爬上樹,她遠遠看到有狗過來就跑得飛快。等他一回頭,只有樹下狂吠的狼狗,那片果林是有主的,他一個王府世子狼狽地蹲樹上小半個時辰。
到現在都還能清楚記得種果子的農戶那張憋笑憋成醬紫色的臉。
顧錦芙簡直被他的理由氣笑,他倒是夠霸道啊,夠理直氣壯的!
她狠狠瞪他一眼,直接就撩了簾子跳下馬車。趙祁慎沒想到她會轉身就跑,忙跟下來,許志輝在愣神間沒鬧明白,轉眼她就擠人群裡不見了。
趙祁慎這瞬間心頭拔涼一片,彷彿回到遇刺那天,她轉身就替他引開追兵,那一瞬是他這一生最害怕的時候。
怕再也見不到她,連死都不怕,就怕她死在他前頭了。所以瘋了一樣追上去,在刀落下來前把人拽了回來,如今她又不見了......他忙問許志輝:“她人往哪走了?!”
許志輝也沒看清楚,搖搖頭。
“快喊人找呀!”
她不會真撇下他吧!
趙祁慎眼前發黑,他怎麼不回宮了再說,這滿街的人要怎麼找,她對京城應該是熟悉的。
許志輝忙吹了個口哨,沿街布的暗哨都現身,一聽說魏公公走丟了都面面相覷,想問什麼見天子陰沉的神色轉身就跑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