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理,再等等吧,正使現在的主要精力還是在緝拿反賊上頭,戎衣衛的事務還是按先前安排。”
鄭元青提起此事全因正使回來,他要卸下暫先擔著的行使正使之權,結果顧錦芙一句話就讓他和正使之間變得尷尬起來。
果然,付敏之似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鄭元青眉頭皺成了川字。
天子恐怕也想看著戎衣衛裡頭出點矛盾。
可聖意已下,他知道再說也不會有什麼改變,說多了搞不好付敏之還真以為他們鄭家要奪正使之權,在假惺惺而已。同時心中又百感交集,魏錦可真是毫不留餘力的坑害他.......
離開前,鄭元青遙遙再看了顧錦芙一眼,目光複雜。
顧錦芙等兩人一離開,她一把就推開膝蓋上那條腿。
趙祁慎心裡頭還美著呢,沒防備,險些被她推得連帶要從炕上掉下去。他嘴裡嘖了聲:“剛還幫著你對付人,轉眼就無情撒手,你這心還真狠。”
“還真被您說對了,我沒良心著呢。”她站起來往外要走,內衙門一堆事兒,沒空跟他鬥嘴。
趙祁慎任她走,他偏愛她沒良心的樣,現在走了,一會還是得回來。
他就擱這兒等著了。
果然到了中午,她就抱著一堆摺子回到東暖閣,一股腦全堆到他禦案上。
“賑災的事情有些不順利,出了動亂,平亂死傷了不少士兵。再有收不上賦稅的事,戶部如今著急等你的意思。”
那一堆摺子,這兩件緊急的事佔了大半。
趙祁慎看著她公事公辦的樣子,最後只能嘆氣,坐到案後開始一本一本翻看。內司監雖有批朱權,但因為掌印太監的權落到她手上,她並不全聽內閣意見,會把重要的摺子和內閣不同意見的摺子都分出來,讓他親閱。
他先挑了戶部的摺子看,看過後又撿了幾份平亂摺子,又嘆氣:“外戰未止,又添內亂,戶部卻要連撫恤的銀子都拿不出來了,我這皇帝當來就是補窟窿的吧。”
銀子的事顧錦芙也沒有辦法。建興王府有錢,但那不是朝廷的,而且如今他也要培值自己的勢力,那也是要花銀子的。
所以她索性不作聲了。
趙祁慎就坐在那裡看摺子,又寫寫畫畫到黃昏,似乎是真被銀子難倒了,連吃飯都心不在焉的。
他心裡存事,就少了折騰她的精力,早早沐浴後倒頭就睡。顧錦芙捧著燭臺,檢查過四周的門窗,再回來發現他已經在打鼾了。
她把燭臺放到高幾上,探身去幫把被子給他拉好,無意掃到他沒穿綾襪的腳。
她再細細一看,果然指甲是有些長,看來早間也不是故意折騰她。
想到他縱著自己挑撥鄭元青和付敏之的事,可能這裡頭還有別的用心,但這情不能不承。她自己先無奈地笑了,罵自己就是操心的命,轉身去尋來剪刀,輕手輕腳爬上床彎著腰給他剪指甲。
他向來淺睡,動靜把他驚醒,險些就要抬腿踹人,她及時說了聲:“別動,不是要剪指甲嗎?”
他用胳膊撐起半個身子,就見她側臉被燭火照得柔和,小心翼翼地使著剪子。他看著看著,嘴角不知不覺就翹了起來。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還是很會疼人的。趙祁慎自己就先被感動了,目光漸迷離,情不自禁柔聲喊她:“芙兒.......”
顧錦芙被突然的肉麻嚇得一個激靈,下剪子的手就失了準頭。
安靜的寢殿內是趙祁慎吃疼的抽氣聲,她低頭,很無辜地盯住滲出血絲的腳趾頭。
剪、剪著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