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外邊的廡廊下,那人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似乎是太後生病了,這些天日日都讓院判請脈,連劉皇後都在跟前。”
太後生病了?
“上回不是說可能是劉皇後不適?抬著空輦過去的。”她琢磨了一下,覺得哪裡不太對。
“可能是上回劉皇後以為太後不好,受驚過度吧。”
那戎衣衛也不能肯定,後宮的事情也確實不是好打聽。
顧錦芙頷首,那戎衣衛便退下繼續去當差了。
正值是交接班的時候,鄭元青到禦前接崗問安,就看到她穿著緋紅宦官袍的身影立在屋簷下。
帶著些燥熱的風吹得她袍擺輕揚,她似乎是在想什麼,眉宇沉靜,側顏清秀有著玉一般的溫潤。
她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打量,猛然抬頭,與他視線對上的時候,那沉靜就成了冷漠。
鄭元青當即移開視線,進了大殿,腦海裡是昨天父親的吩咐。
他們鄭家先前得劉家相助才穩著在朝中的地位,但劉家如今沒有出息的,大行皇帝一去就剩下一個劉太後還有點聰明勁,父親讓他也要在天子跟前先穩著。
意思是劉太後的勢力未必真的能撐控新來的天子。
從首輔吃憋一事上就能預見以後肯定得有權力之爭。
鄭元青心裡擱著父親的話,也在說服自己現在別去再惹那個魏錦,或者必要的話可以給對方一些無關大局的小訊息。
但他心裡也明白,或許這些都是藉口,他就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接近魏錦。
顧錦芙盯著他身影消失,索性就站在廊下站定,準備等他出來了自己再進去。
自打他上次試探,她後來細細地想覺得蹊蹺,總感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可能是因為兩人間有扯不清恩怨,所以她過于敏感。
顧錦芙正站著胡思亂想,就聽到有腳步聲倉促從殿裡傳來,是受命喊她到跟前去的小太監。
“陛下問他那天覺得的好的紫硯放哪裡了,奴婢們也沒找到,陛下又說應該是您收好的,這會叫您去幫著找找,要賞了給鄭副指揮使。”
給一個武將賞硯臺?!
他又在胡鬧什麼,確定是賞賜不是諷刺?
顧錦芙摸了摸鼻子,心裡嘆息一聲,這紈絝的想法真讓人琢磨不透,說道:“我這就去。”
結果就見到本不該當值的許志輝匆忙跑過來。
建興王府的其他家將都去為開恩科一事忙碌了,就獨留了許志輝這新增升的戎衣衛副指揮使在京。
她見他神色不太對,攔了他一下:“許副使這是怎麼了?”
許志輝臉色鐵青,聲音竟有絲絲的顫抖:“王府、王府走水失火,娘娘如今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