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位於石山坊市的深處,一處清冷的街道之上,緊靠著一座低矮的小山丘。
黑色的石牆,從門外清晰可見的青銅大鼎,無時無刻不在向外人訴說著劉家的底蘊,而紅色的實木大門則是彰顯了劉家的強勢。
今天,這條原本清冷的街道因為劉家的所作所為變得熱鬧了起來,只見在劉府大門之前,一名妙齡少女被禁制鎖鏈高高的束縛在大門上空。
一柄柄大小不一的長劍插在少女的胸口,細細一數,怕是有十柄左右,一柄柄皆是穿胸而過,一刀兩洞,手段殘忍的令人發指。
那被高高束起少女此時彷彿早已沒有了氣息,一動不動的吊在那裡,身上潔白的裙裝早已被鮮血浸染,紅的讓人不忍直視,鮮血順著少女潔白的肌膚滑落,一滴滴落在地上,將地上的青石染紅,一點點蔓延開來。
劉府廣場之上,擺著一個石椅,一名中年人漫不盡心的飲著手中的茶水,瞳孔深處透露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殘忍,而在他的身邊,還有數十名劉家弟子列在左右,目光望向門外,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此時,只見一名劉府弟子跑過來說道,“族長,半個時辰到了,我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中年人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著冰冷,“這還要我來教你,之前怎麼做的,現在就怎麼做。”
“是,不過,族長,那女的似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這一劍落下,怕是直接就要了她的性命。”那名弟子小聲說道。
中年男人聽完後只是森然一笑,“這不是還有一口氣嗎?既然還有氣,就不要停,就算這個女人死了,後山囚室不是還有一個嗎?”
“是。”那名弟子眼中閃過一抹懼意,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長劍便是來到了劉府之外。
“來了來了,又出來了。”看到這名劉家弟子出來,人群中頓時引起一頓騷動。
這時只聽一人小聲說道:“這劉家簡直太不是東西了,此等做法與與魔道修士又有何不同,甚至就連一些魔道修士也不會如此過分。”
聽著這人的罵聲,旁邊人群頓時一驚,只見其身邊一位青衫修士碰了碰他的衣袖,低聲道:“噓,禁聲,你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就是因為有人說了一句和你說得一樣的話,便直接被劉府的築基強者當場斬殺。”
“什麼?”開口的那人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慌亂,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這怎麼可能?劉家如此行事,就沒有人管一管嗎?這坊市的規矩呢?”
“坊市的規矩?嗤——”青衫修士不屑的嗤鼻冷笑,緊接著低聲開口,“這劉家本身就是坊市的管理者之一,他們如果不守規矩了,誰敢管,誰能管?你以為就你自己看不過去,這裡的大部分人對於劉家的做法都是十分不滿,可是誰敢開口?”
“這,這——”被青衫修士這麼一說,那人頓時說不出話了,看著周圍那些敢怒而不敢言的人群,眼中的神色瞬間便是黯淡了下去。
另一邊,劉府的那名弟子看了看空中生死不知的姜瑜,深吸了一口氣,瞬間便是一道印決打出,飛劍騰空而起,在眾人不忍的目光中刺向了少女。
“唉——”無數人心底嘆息,卻終究沒有一人敢開口,沒有一人敢出手。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遠處迅速的疾行而來,同時,一道銀色的光芒劃過天空,一閃之後,那飛劍便是化作了漫天碎片。
飛劍破碎的剎那,那道黑色的身影也終於站到了劉府大門之前,在看到空中那被高高吊起的身影的剎那,白昊心口一震,腦海中如若雷霆炸響,看著少女那被鮮血染紅的裙裝,那當胸穿過的數柄飛劍,白昊的內心在嘶吼,緊攥的雙手有血液流出。
彷彿是感受到了白昊內心的憤怒,空中的銀蝠一聲厲嘯,雙翼之上銀光一閃,便是將那束縛著少女的禁制鎖鏈斬斷,鎖鏈斷開,少女柔弱的身影緩緩落下,落在了白昊的懷中,彷彿是感受到了白昊的氣息,少女終於是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另一邊,劉府之中,當空中的禁制鎖鏈被血蝠所斬斷時,那中年男人眼中精光一閃,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森森開口道:“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真有那麼狠呢。”而後,中年男人一步踏出,高聲道:“開啟大陣,封鎖所有出口。”
“是。”
瞬間,一道道法印從劉府的四周升起,在空中結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緊接著,一道道光芒自八卦圖案之上灑下,籠罩了整個劉府,一層濛濛的光幕將劉府與外界隔離開來。
劉府大門前,白昊任由那光幕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柔軟的目光始終是落在懷中的姜瑜身上。
姜瑜緩緩睜眼,在看到白昊的那一刻,眼神中閃過一抹驚慌,虛弱的開口道:“公子,快走,你快走。”
白昊小心的抱著姜瑜,微微顫抖的雙手將一股股靈力送進少女的體內,努力的擠出了一抹笑容,溫暖而自責的看著少女,慢慢的擦拭掉少女嘴角那不停溢位的血液,輕聲開口道:“我會走的,但是我要帶你和舒兒一起離開這裡。”
聽到白昊這番話,瑜兒臉上升起一抹開心的笑容,但是緊接著,姜瑜的臉色突然一紅,下一瞬便是張口一吐,一口鮮血順著白昊的黑袍滑落,“公——公子,對不——對不起,瑜兒——讓——你——擔心了,不——不過,瑜兒——怕——怕是——不能——和——公子一起——走了,只是——只是——希——希望——公子——不——不要——忘了——瑜——瑜兒!!”
話至最後,少女的傷徹底爆發開來,任由白昊如何努力也無法阻止少女身體的崩潰,當少女那斷斷續續的話語說完,頭顱一歪,倒在了白昊的懷裡,徹底沒了氣息,最後留給白昊的,是一張充滿著溫暖的面孔。
大門前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靜的可怕,靜的讓人心寒,唯有少女體內那尚未流盡的血液在順著白昊的雙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