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六年七月十七日,際開始出現詭異的電閃雷鳴。傾盆大雨鋪蓋地而來,清洗著這個骯髒的世界。
《伏魔志》記載:暴雨連下七日,似河倒灌。低窪之地,洪災乍現。如邢城之勢,水漫全域。城主沈放,領全城百姓,棄家舍業,避難託山。二十四日,沈放祭,痛斥陸賊倒行逆施,逆而行,延禍蒼生……
……
《倫》無法壓制全盛時期的仙尊,哪怕只是她的傀儡。不過,再加上意刀,陸野倒也不至於會立刻輸給仙尊傀儡。
縱橫肆意的意刀,可以無視任何法訣。配合涅之後可以肆無忌憚的無影無形的陸野,整個仙界,都瀰漫在陸野的刀意之下。
仙尊傀儡時而以《道生一》和《心劍》攻擊,時而以《倫》防禦。好整以暇的看著手段花俏的陸野,仙尊傀儡滿臉盡是慈祥的微笑,恍若在看著自己的寵物衝著自己齜牙一般混不在意。
他甚至從來都沒有挪動一下位置,對於陸野的任何攻擊,都不會躲避。要麼硬碰硬,要麼就是以《倫》防禦。
他的周圍,無形之間,已經被陸野佈下了無數陷阱。只要仙尊傀儡稍一挪動位置,就會立刻被陸野遁入虛空。在虛空之中,陸野自信可以殺掉仙尊傀儡。
可惜,仙尊傀儡並沒有上當。
看似悠閒的仙尊傀儡,面向陸野隱匿的位置,嘆氣道,“如果你僅有這般手段,還是算了吧,你殺不了我。”
仙尊傀儡目光所及之地,陸野顯出身形來,看著仙尊傀儡,道,“你比我想象中更強大。”
仙尊傀儡大笑,“你不該感覺遺憾,畢竟當年比你更強的陸北斗都沒能殺了我。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若非你及時開啟了神界通道,我怕也無法從輪迴道逃出升了。”
“既然你提及此事,我有一事不明。你真的可以窺伺機嗎?看起來,似乎你是早就斷定我會開啟神界通道,所以掐準了時間的。”
“陸北斗‘道有跡’,其實還是有道理的。”仙尊傀儡道,“只是這‘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發現的。”
“是啊,像我這種智商,大概是永遠也發現不聊。”陸野嘆一口氣,看著仙尊傀儡,“既然你窺見了機,那我問你,我真的沒能殺得了你?”
仙尊傀儡搖頭,臉上盡是同情。
陸野盯著仙尊傀儡的眼睛,忽然笑了。“陸北斗,真是個才,我這輩子都不可能企及了。”
仙尊傀儡也笑了。“確實如此,若非我修煉了《道生一》,凌駕於道之上,怕也不能超越他。”
陸野大笑,好似瘋了一般,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了許久,陸野才止住笑,看著仙尊傀儡,道,“你記得‘道有跡’,怎麼就忘了‘壤無常’?”
仙尊傀儡臉上的笑容不減,“道在壤之上,縱然無常,又如何左右道?”
陸野笑著搖頭,“若無壤,道何在?”言畢,竟然轉身就走。
仙尊傀儡有些意外的看著陸野,不明白他怎麼忽然就走了。
心口忽然一痛。
仙尊傀儡愕然低頭。
一把鋒利的遊魂刺,從身後穿過來,又從心口冒出尖來。
一個傀儡而已,經受了這致命一擊,自然有死無活。
陸野沒有再理會那傀儡,只是一個瞬移,來到了陸落梅面前。
陸落梅微微凝眉,頗為讚許的點點頭,“避過我的感知,將死氣蔓延至整個仙界,然後再借助死氣,封閉我的感知,再讓遊魂刺客悄無聲息的偷襲不得不,你看似老實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狡詐的心啊。”
“我沒有你的那麼厲害,不過,你也沒有你自認為那般強大。”陸野道,“我並沒有刻意隱藏死氣,只是你對死氣的感知不足罷了。”
陸落梅訕笑,“仙界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過我的感知,區區死氣,我豈能感知不到?”
“你能感知死氣,是利用的你強大的修為,與你本身的感知能力無關。”陸野道,“在我的家鄉,有句古語: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你本就是個死人,對於死氣的感知,自然會弱很多。”
陸落梅呆了呆,忽然大笑。“我是個死人?”
“難道不是嗎?你的元神早已潰散,甚至已經潰散了無數歲月,你習慣了死氣,又如何能感知死氣?”陸野撥出一口氣,“神,死了,就安息吧。何必苦苦掙扎?”到這裡,陸野忽然苦笑,“我相信,不論是神,還是仙尊,你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都是想要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可是,你們的手段錯了。錯了,就該付出代價。”陸野抬起手中的意刀,指向陸落梅,“你還有一個錯誤,不知你有沒有意識到。”
陸落梅凝眉,看著陸野,片刻,道,“我不該任由你的人和我的人相互廝殺。他們死亡之後,會讓周圍的死氣更加濃郁,也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