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少年,並沒有如同執法長老期望的那樣再帶給自己一份驚喜。
很普通的資質,很普通的少年。
一如之前,執法長老詢問了少年的祖籍、姓名、年歲,之後就收下了少年的父親帶來的一堆元石。
打發了這個名叫許心暉的少年進入山門,執法長老又朝著山腳下張望了一眼。略微有些昏暗的天色中,唯有許心暉的父親一步三回頭的下山,再也不見了旁人的蹤影。
執法長老撥出一口氣。
今天的招生,雖然比不了上一次,但還算差強人意。
回到山門之中,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浩然真人便召集了新來的一十四個外門弟子,在劍場上訓話。之前那位弟子渡劫失敗的事情,還沒能讓浩然真人釋然。看著眼前這些懵懂少年,浩然真人的心情還是有些低落的。
過些時日,這些孩子,不知還能剩下幾個。
即便是硬撐著留下來的,又能有幾個成功築基呢?
沉默了好大一會兒,直到下面的那些少年之中,每個人都顯出焦躁之色,浩然真人才指了指身後的劍碑上的四個字,說道,“我不管你們能修煉到哪一步。‘正氣長存’四個字,都要給我記住。但凡出自我正氣門的弟子,若是敢憑藉修為仗勢欺人,我必不饒恕!”
原本他還計劃要多說一些,像每一次面對這些新來的外門弟子一樣,跟他們說說修行的苦難和苦難中的樂趣。不過,話到嘴邊,浩然真人卻又嘆了一口氣,擺擺手,示意執法長老帶著這幫少年下去。
執法長老領著這幫少年,先是傳授了基本心法《正氣訣》,之後又給每個外門弟子安排了一小塊靈田,教他們如何打理。
靈田的出產,屬於正氣門。每一個外門弟子,不僅需要每年上繳一定數量的元石作為學費以外,還要保證靈田的產量。若是產量不足定數,還要從家裡拿來元石進行補貼。
許心暉如同其他的少年一樣,分到了半畝靈田,還領到了一小包三葉草的種子。
按照那個叫杜遠的內門弟子教授的方法,許心暉拿著一把破舊的鋤頭,開始翻地。翻完了地,再把三葉草的種子種上。等到幹完這些,天就到了傍晚。
靈田旁邊,那一間破舊的房舍,就是許心暉要住上許多年的地方了。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鋪,和一張破舊的桌子。
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許心暉才發現,屋頂竟然還破了個小洞,透過那個小洞,可以看到天上璀璨的星辰。
忽然想起了爹孃,想起了家裡三間破舊的瓦房,和那個破舊但整潔的小院兒。
第一次遠離家門,又想起父親臨走時的背影,許心暉心中多少有些苦澀,翻來覆去的,總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再一翻身,天就亮了。
跑去外門食堂裡領了飯菜,吃過早飯,許心暉便回到住處,開始練習《正氣訣》。雖然那個叫杜遠的師兄並不會催促,但許心暉也不想浪費光陰。父母湊足自己的學費並不容易,他可不想像很多人那樣帶個兩三年就灰溜溜的回老家。
接下來的日子裡,除了一日三餐,許心暉從不出門,一心修煉《正氣訣》。雖然不像杜遠師兄說的那樣,能感受到一股氣息在身體內流轉,但許心暉還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比以前更為強健了。
不過七八天時間,靈田裡就長出了雜草。
靈田裡的雜草,長得很快。
許心暉不得不暫時放棄了修行,開始鋤草。以前在家的時候,就幹慣了農活,許心暉只是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就把半畝靈田的雜草清理乾淨了。
旁邊不遠處的一塊靈田上,那個胖乎乎的傢伙,正坐在田埂上休息。
那個胖墩兒,名叫老虎,粗壯的像個圓球似的身子,讓人想不起老虎,反而會想起豬來。發現許心暉正看過來,老虎憨憨的一笑,說道,“你乾的好快啊。”
許心暉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道,“我幫你吧。”
“不用。”老虎說道,“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去吃飯吧,到點兒了。”
許心暉看看天色,道,“一起吧。”
“我就不去了。”老虎道,“累的不想動,也不想吃了。”
“好吧。”跟老虎也不算熟識,許心暉倒也沒有再客氣,直接離開。不過,打飯的時候,許心暉打了兩份,給老虎捎了一份回來。
老虎接過許心暉遞來的飯菜,抿著嘴唇,卻是落下淚來。
許心暉凝眉道,“咋了?”
老虎哼赤著,抹了一把眼淚,道,“想家了,以前都是我娘把飯菜遞給我的。”
許心暉有些哭笑不得,“我可不是你娘,下次你自己打飯。”
老虎呵呵的笑了一聲,說,“晚上我幫你打飯。”
“那倒不用。”許心暉捧著飯菜,在老虎身邊坐下來,扒拉了兩口飯,說道,“伙食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