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子!”秦易眼尖,立馬認出了那孩子。
孩子估摸著七八歲,花著張大貓臉,估計是被火麒豹嚇呆了,蠶豆似的,迎風顫抖。狗蛋子是他綽號,真名叫做秦米貴,秦易離開秦莊才三年,孩子們容貌變化不大,眉目依昔,秦狗蛋愣了半天隨後驚人的大叫。
“大秦哥回來了”,“秦易哥回來了!”
花貓臉的狗蛋子,奔逐相告,不一會兒村口人影攢動,老頭婦孺越聚越多,提著叉子帶著鋤頭趕來助陣。畢竟秦家莊這窮山僻壤的山呦,人丁稀薄,就連最近的青牛鎮普通人腳力也要走上一天一夜,他們是也怕流寇匪賊血洗村莊。
“哎呦!這可不是叔伯家的易娃子?”
“易三娃子前幾年出去討生活,你看看這身穿的氣派,發財富貴了呢。”
七口八舌,村口的人越聚越多,就連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也由婦人背在簍筐裡,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秦易猛看。由於,秦家莊原本千戶的大村莊,遷徙的遷徙,出逃的出逃,現在剩下不足百戶,秦莊倆三百口的老幼婦孺幾乎全都擠在了村口。
“這不是石頭叔叔,你那腿傷可好了點?”
“老毛病了,被灰蒼狼咬了塊肉,陰潮天氣就會犯老毛病。”“石頭叔你捕獵可是把好手啊,我帶回了些藥草,待會兒給您送過去。”秦易不斷打著招呼,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心血沸騰,哪怕村莊再怎麼破落,那也是自己的根。
“韓大叔你還好嗎,嗨,這是你的娃娃吧?”
秦易笑著和一個抽旱煙的精瘦老頭打招呼,這老頭是早年落戶在秦家莊的難民,此刻他身後一個估摸七八歲的少年,正盯著秦立猛看,似乎要將他烙印進深心。秦易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呆頭呆腦,綽號二愣子的韓立,別有一番仙緣,這是繼他之後,從秦家莊出去討生活而步入修真界,最終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韓老魔。
當然這是後話。
秦易幾乎是被村民擁簇著返回家中,讓他切身體會了把,什麼叫做眾星拱月。
如今的他也算榮歸故裡。
大日高懸,溫暖的日光籠罩著秦家莊。
秦家莊簡直比大年還要熱鬧,村民裡裡外外,忙的熱火朝天,秦易自然不會栗色,將帶回來的‘稀罕物’,一一回禮。好久沒這麼熱鬧了,秦易家的土胚房外,前後擺了十幾桌。蘭州燒餅,醃製火腿等等全都做成了菜餚,村民們飽餐了一頓。
留守村莊的一些小姑娘扭扭捏捏,更是不時偷望秦易。
……夕陽落山,夜幕。
“什麼?秦老哥家的虎妞多好,幹活利索,娶了他也好給咱秦家開枝散葉,咱老秦家可就剩你一根獨苗了啊!”秦父面紅耳赤嚷著。
秦易為此哭笑不得,秦父居然要他娶莊裡的虎妞。
“娶那虎妞?”秦易慫搭著腦袋。
虎妞紮著根粗辮子,秀發上戴著朵大紅花,模樣還算勉強,按秦父的意思就是虎妞胸大臀肥,日後好為秦家開枝散葉,可秦易……秦易又叫秦三娃,原本還有一姐一哥,只是大元王朝苛捐雜稅,早在饑荒中已經餓死。
百善孝為先,無後為大,這也難怪秦父會迫不及待。
“父親!”秦父正在氣頭上,秦易只好求救的看向母親,“娘”。
“好了,孩子他爹,三娃子長大出息了,你還要管他一輩子不成?”秦母慈笑著道,手中是秦易帶回來的布料正在穿針引線。
“父親放心,兒子定不會讓秦家絕後。”
秦易搪塞的說,他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那一襲勝雪白裳,大小姐烏清墨?冥冥之中,他總感覺自己和烏清墨有宿世緣分。
“兒大不由爹啊!”秦父雖然搖頭,可眼中滿是為秦易的驕傲。
秦易在村莊又呆了一天,享受與家人團聚溫馨而短暫的時光。
日落黃昏!
秦父秦母相互扶持,餘暉拉長了倆老身影,秦父秦母倆老杵在村口目送秦易,他是遊子,秦易駕馭著火麒豹一步三回頭,心中滿是眷戀不捨之情。
回首望去,殘陽餘暉,倆道身影,一棵枯樹……
離別最是情傷時,直到翻過山坳,看不見老人的身影後,秦易這才停止了回首凝望,撐著泛紅的雙眼,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馭豹狂奔。
夜寒露濃,秦易卻心中無比熾熱。黑色勁衣裡頭是秦母連夜縫制的內衣。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只是這一離去,求仙問道,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