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血妖的心情並不好。
縱然薛進贏了黑暗之神，難道這個少年給他的威脅便會小麼？
他並不知道柳妍兒是誰？但在總神廟的典籍裡，他也讀到了很多關於這個女人的事蹟。
大家都是準神，為啥你的人生就那麼傳奇，而我的人生卻如此平淡？
血妖突然懷念起自己剛剛出世之時，整個大陸都為之轟動，那是他人生的高光時期。
結果，還沒過幾個月，這黑暗之神便橫空出世，直接端了他的神主寶座。
……
這個老婦人相貌極其醜陋，但其笑容竟是如此真實，如此純潔。
有那麼一瞬間，血妖都被這個笑容給感染了。
當了解了菜的價格之後，血妖有些茫然，他並不知道銅板代表著什麼？
“十個銅板，這些菜你全拿走。”
血妖心想這麼多的菜，十個銅板竟然這麼值錢？
他掏出了一把金幣，說道：“我只有這個，能買多少？”
一個金幣價值一千個銅板，所以當老婦人看到血妖捧出了那麼多的金幣，整個人都呆滯起來。
她這一輩子，都未見過這麼多的錢。
“大人，金幣我可找不來。”
血妖道：“找不來就算了，你自己拿吧！”
老婦人右手哆哆嗦嗦伸出，小心翼翼拿起一枚金幣。
“這個就夠了，嗯……我還得找你九百九十九個銅板。”
血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原來那“銅板”是極其廉價的貨幣。
勞碌，只為了十個銅板？
對於這些螻蟻來說，活下去便是這麼的艱難和卑微。
老婦人接受了血妖的饋贈，歡天喜地離開了。
這種快樂，血妖心想我永遠也不會懂！
“一枚金幣，可以供她活一個月。”身後，薛進的聲音傳來。
“一個月？”血妖覺得不能理解，“活的如此痛苦和卑微，他們為何還要活下去？”
薛進道：“對於生靈來說，活著是潛藏在意識中最大的執念。”
“執念？”
“嗯，能每一天看到太陽，月亮，能每一天遇見自己的親人，能對明天飽含著希望……這些，都是活下去的動力。”
這些話血妖聽得有些迷糊！
因為他覺得這些都是無足輕重的。
“這便是人類麼？人類真是奇怪，有些人那麼卑微，但又那麼有趣。有些人那麼強大，但又那麼無聊。”
薛進瘦削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說道：“世界那麼大，總得有各色的人存在，世界才不會變得那麼枯燥。”
“我發動的那場戰爭，對於人類有什麼影響？”
薛進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死的都是他們這樣的人麼？”血妖指了下老婦人的背影。
薛進沒有隱瞞，“他們這樣的人，更多是被戰爭間接迫害的。他們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堪堪吃飽穿暖，但戰爭卻剝奪了他們所有的勞動成果。”
血妖眼神有些黯淡，因為他知道，那場毫無道理的戰爭，便是他發起的。
他單指一點，一面“聖光鏡”浮空而現。
在“聖光鏡”裡，他見到了無數因為這場戰爭而慘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