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軍方大營,軍旗飛揚,戰意似火,這一日,卻因為統帥莫提的一場雷霆怒火,而變的人人噤聲,不敢言語。
莫提如今身為胡人王庭軍方第一人,一身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風頭一時無兩。最近數日,那位胡王又經常避不上朝,莫提的話一時間便成了胡人王庭的風向標。
但是今日,他的地位便是迎來了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挑戰,這個挑戰來自於大周軍方,鎮北軍團。
鎮北神將蘇烈命人將那兩具屍體送去了胡人軍方大營,將屍體丟在了大營之外,那一支護送屍體的小隊便是倉惶離開了,因為誰也保不齊莫提會不會因為怒火牽連到他們。
那兩具屍體雖已是血肉模糊,身體上還有焦黑的痕跡,莫提還是一眼便是認出了他們,因為這二人便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去往鎮北軍營之中,企圖臥底,只可惜那位無相境的鎮北神將沒有給他們機會,不出半個時辰便是發現了他們的身份。
莫提暴怒,坐於胡人軍營中軍大帳主位,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致,座下之人無人敢言,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心照不宣的沉默著。
中間的空地上擺放著那兩具屍體,一股濃厚的血腥之氣傳了出來,卻無人敢抱怨半分。
兩具屍體之中,一人是胡地年輕的修道天才,乾元鏡修士,莫提的親弟弟,第一次執行任務,便是折損了,莫提痛心疾首,只能將怨恨都放在了鎮北軍團與蘇烈身上。
更令他焦頭爛額的是令一具屍體,胡人王庭大祭司的首席弟子,即將突破無相境,這人地位頗高,尤其是他的那位擔當大祭司的師父,喜怒無常,又深得胡王器重,即便是莫提也不敢妄加得罪,他的弟子因為執行自己的任務死在敵營,一定會將罪名安插在自己的頭上。
莫提不得不想個辦法先來穩住這位神秘莫測的大祭司了。
糟糕的事情總是接踵而至,危局尚未解除,蘇烈不僅派人將屍體送了回來,還留在了一封戰書。
“三日之後,兵臨城下。”
莫提盯著戰書上簡短的八個字,面色陰沉如古井之水,一對眸子冰冷駭人卻有怒火滋生,蘊含著殺意的聲音從其口中一點一點的傳了出來:
“蘇烈真是好大的口氣,真當我軍無人了!”
聽聞莫提此言,座下的一眾將領皆是神色一沉,那個鎮北神將,身負無相境的道行,試問這天下有幾人能夠與其爭鋒,雖然懼怕,不過還是有將領忍不住說道:“這麼多年來,我們與大週一直相安無事,兩方軍隊也只是對峙,並無沖突,現如今我們派出的兩位臥底,被蘇烈發現,他以此為藉口發兵,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
“只是什麼?”莫提望著那個將領,沉聲問道。
那位將領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只是兩地邦交一直良好,並有協議在先,蘇烈若是發兵,必要先請示長安城的那位女帝,三日時間遠遠不夠,那麼說明,這一次發兵,純屬蘇烈擅作主張。”
“說下去。”莫提此刻已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沒有任何想法,倒還算是知人善任。
“蘇烈雖然身負無相境的道行,鎮北軍團又是剛如猛虎,我軍卻有其三倍之兵力,即便真的起了戰事,我軍亦可與其爭鋒,只是這蘇烈居然揹著女帝擅自起兵,恐其心不軌。”那位將領凝重道。
莫提輕輕點頭,道:“我們可以藉此大做文章,挑起蘇烈與女帝的爭執,讓女帝對蘇烈甚至是整個鎮北軍團心生間隙,對我們來說,是大利。”
那將領沉吟了片刻,又道:“只是我們還是要面臨著蘇烈的鎮北鐵騎,畢竟只有三日時間,是不可能將訊息送到長安城的,即便送到了,女帝也不會輕言相信。”
莫提沉默了下去,面色陰晴不定,目光掃過面前地面上的兩具屍體,胸中不禁又是升起一團怒火,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詭異一笑,道:“古遺跡之地不是開啟了麼?”
“將軍,您的意思是?”下方有將領問道。
“據說,那裡面可是來了不少的大周修士,其中還有人來自長安城,他們帶回去的訊息可是比我們的要可信的多。”莫提意味深長的說道。
“將軍英明!”諸多將領附和道。
“這段時間,我們便先去與這所謂的鎮北鐵騎周旋一番吧。”莫提臉上的笑意森然駭人。
“是,將軍!”諸將齊聲道。
胡地軍方,四十萬虎狼之師,如今已是全部歸於莫提統領,在接到蘇烈的挑釁之後,於是,莫提一聲令下,便是派出了一半兵力,二十萬大軍自西北之地長途遷徙而過,他們的目的地便是古遺跡之地南三十裡處。
那個地方,曾經是他們與鎮北軍團血戰之地,只是許多年過去了,那些戰死的荒骨也是已經化作了塵埃。